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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掉以轻心,愧对主上。”南歌恨恨道,问向那名禁军队长,“不知信送到了没有?”
那禁军宽慰她:“风黎人本就卑鄙无耻诡计多端,怪不得你。信送出已有五日,快马加鞭赶去,应当到了。”
“等主上回来,我就领罪……”南歌抿了抿嘴,眼圈发红,“跑了俘虏,丢了圣物……我好没用……”
攥紧的手指节发白,手心里紧紧贴着的,是一个莹润白玉打造的小盒,镂空花样印上白嫩皮肤,留下久远前的繁复印记,蕴着时光,埋着隐秘。
这玉盒本被收在长胥族西南分支的玄武殿中,被人拼了性命盗出来。而如今,盒中已空空如也。
月既生而未大明称之既生魄,自朔月至望月,光华渐显,到照彻天幕。
云初打开玉盒的那一刻才明白,为什么长胥族要将圣物命名既生魄。若月华流泻,聚敛了朔望之间的精气灵蕴,光芒柔和,灵力内敛,却正是如名一般,由晦暗至大明,重重包裹之中,隐藏的是强大的疗愈之力。
楚辰曾说,长胥族人选中她是一场豪赌,那么,她也现学现卖,如法炮制了另一场豪赌。
他们赌她对江昶的感情,那么,她也无所谓赌一赌楚辰的感情,赌一赌江昶的记忆对楚辰究竟有多大影响。
“云初心性坚韧,但有一线希望,就绝不会放弃,莫要掉以轻心。”
断断续续的梦境间隙,她曾朦胧听到楚辰对小丫头南歌如是说,刻意叮嘱了南歌看紧她。
那时的云初靠在床头,静静看着窗外人影交错,月色透过琉璃窗渗进来,像是雪化作的冰水,凉凉淌进心里。
也是那一刻,她决定赌一把。
她其实记得书库典籍中没有关于毁去记忆的记载;也知道自己执念极深,即便重创头部也忘不了江昶;她也知道,楚辰不会留在空明城太久,风黎部不可能就这样甘心认败,很快就会再整旗鼓卷土重来。
她以感情记忆为借口回到司巫殿内厅,有意在楚辰的监视下潜入书库,在他面前自伤重创,又言语如刀,逼到相顾两相厌。
她身受重伤,虚弱之下灵力不济,叫小丫头放松了警惕,连几时被盗了既生魄也不知。
既生魄,本是楚辰留下,怕她到万一之时,可用以疗伤续命。
曾经她为救他奋不顾身盗宝,如今她为对付他,又盗了一次。
一声清脆碰响,玉盒被重新放回桌上,一如往昔静默不言。
“城东山上,发现一支风黎残部,约有两百人。”
斥候匆匆来报,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有人勾起唇角,抄了兵刃振臂一呼:“走!去灭了那些风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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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战烽起,风黎部猝不及防节节败退,折损甚大,多日前甚至放弃王都,率军南下。楚辰曾立于城头极目远眺,勾着唇似笑非笑评论说,风黎族主自知情势不利难以坚守,早早定下策略,宁愿弃城避开锋芒,有计划地运输物资,一批批撤离军队臣民,倒是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除了被带下南边的大部军民,空明城北、东附近依然留有不少先前败逃的余部,流窜山林之中一面躲避长胥族的追剿,一面寻找机会不断袭扰。尤其是楚辰离开的消息传出后,那帮散兵游勇袭扰频率也增加不少,时不时截杀单骑斥候,使得长胥族不得不调派更多斥候以便顺利打探传达情报,一面还得提防送出的军情消息会否被泄露,烦不胜烦。
敌人在暗,长胥族在明,且对方人少更隐于深山之中,追剿本就不易,连日来进展缓慢,如今乍一发现两百人之多的队伍,长胥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风黎余部盘踞深山,无后续补给,条件自然不会太好,而长胥将士清一色甲坚兵利加之士气高涨,三面重围,一面生路,很快风黎余部便被逼得不得不撤入一处山谷。
山谷平坦开阔,正是个足够施展拳脚的战场。长胥军布开阵型,列成一个横向长阵,向着敌人缓缓开去。自高处下望,正能望见长胥军如收五指,眼看着就要将风黎余部包了饺子。
“乌合之众,看你们能挺多久!”领军之人长剑一指,“进攻!”
第一批将士冲上去,风黎余部也不再后退,提枪举剑,严阵以待。
有支箭呼啸着破空而去,恍若一声令下,短兵相接,铮然作响。
“今日我等便葬身此处又何妨!”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族主定会收复王都,为我等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