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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成庚:“……是。”
海潮声宛如呼吸,一起一伏,永不停歇。
窗户敞开着,夜色深重,海风清凉。
窗前树影婆娑,树叶哗哗作响,近在耳边。
大祭司安排了人手盯着水寨,便领着一众人回到沧火族领地休息。
良蒙和温成庚被安排在原来的房间里,不过两个人都睡不着。
海冦已经溃不成兵,蒙潼商贾在逃,风岐的谣言虽然查清,但幕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势力或者阴谋,尚未可知,他们在岛上待了数日,能做的都没落下,是时候回程了。
温成庚是伤患,良蒙坚持要跟他住一间房,自己打地铺。
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商量。
“沧火族不可能把风岐让给归然,我们回去要怎么说?”
良蒙胳膊枕在脑后,望着树屋的房顶,沧火族在房顶上也开了扇窗,树枝横过,挂着一盏幽暗的风灯,长长地垂进屋里,透着些异族风情。
温成庚也在思索这个问题,“风岐,恐怕藏不住。”
良蒙道:“也许未必有那么坏,县令大人总会有办法的。”
“但愿。”
淡淡的月光爬上窗棂,灯光太过幽暗,一切只能看清点轮廓,无形中增添静谧。
“喂,那我们呢?”
温成庚:“……”
良蒙侧耳听了听,不耐烦道:“亲完就不认账了,你倒是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温成庚词穷,长这么大,二十七八的人了,还没表白过。
“其实……我……”
良蒙无奈了,“我总算知道你了,老实人嘴笨,无可救药。”
“……”
温成庚蹑手蹑脚地下床,凑到心上人跟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暂时只好那么蹲着。
良蒙歪歪脑袋,平躺在地上看他,其实也看不太清楚,倒是能分辨出眼睛鼻子,温成庚面朝着窗户,眼眸中若有光亮。
“唉,”良蒙若有所思地叹口气,“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沧火族啊。”
温成庚:“……”他还没酝酿出来话题就已经转移到公事上了,好打击人。
“离王当年为什么会到归然去呢?出海前是谁在盯着我?”良蒙仔细想想就颇有点头疼,“这些现在都没有答案,其中一定有更复杂的内情,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查,你说呢?”
温成庚道:“我喜欢你。”
“……”良蒙磨牙,“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你说。”
“滚回去睡觉!”
“……哦。”
温成庚郁卒,恹恹的。
没有人反对良蒙离开,族人们是不明白也不多想,而离王和大祭司都知道,良蒙跟他们是不同的,就算有血脉,也不会留下来。
大祭司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平平板板的语气,“汝为吾族王子,可随时归来。”
离王和蔼地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决定,这里永远是你家,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我。”
良蒙不自然道:“知道了,呃……爹。”
“哎,”离王摸摸他的后脑勺,拍拍肩膀,样子有一点不舍,“这么多年都没好好照顾你,现在你长这么大了,也没机会照顾你了,自己多保重。”顿了顿又说,“爹还没找着你娘的尸骨,等找着了,就遣人去找你,你再来看她。”
“嗯。”
良蒙暗道,尸骨居然下落不明,难道蒙潼那帮老不死的这么不要脸?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温成庚在那里跟伏罗卫嘀嘀咕咕说了一通,最后很哥俩好地互相拍了拍。
水寨的人当然要全部带走,领头的虽然跑了,船还剩下不少,把认罪伏法的海冦拿绳子捆好,也带上了船,还有那些堆积的财宝,都是罪证,不能遗漏。
一行十几艘大大小小的船组成船队,慢吞吞地朝着归然方向驶去,良蒙站在甲板上回望,风岐岛渐渐离远,很快被薄雾遮挡,消失了踪影。
终于能回家了,良蒙总算松口气。
但是又莫名地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失落。
温成庚远远地观察了一会儿,走过来安慰他,“没事,以后还可以回来。”
良蒙看他一眼,“案子解决了,该解决你了。”
“……”怎么听起来像是威胁。
良蒙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压低声音道:“你老实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