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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先帝打下璧国江山,辗转数年重新寻回皇后,小皇子已经六岁大了,眉眼同先帝十分相像,只是不大爱说话,也不爱唤先帝父皇。
先皇虽然奇怪,但他真心喜爱皇后,加之小皇子不在他身边长大,自然不认得他,奇怪了一阵子便也作罢了,没细细追究。
先皇不知的是,如今的小皇子已不是真正的小皇子了,他是皇后流落民间时与一个商人的私生子,真正的小皇子早在她流落民间的第一年就走丢了。
先帝找到皇后时,她找不着真正的小皇子,碰巧商人暴毙身亡,她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在民间受苦,遂诓骗了先帝,道她跟商人生的孩子便是小皇子武夜机。
真的武夜机与假的武夜机只相差一两岁,小孩子的个头本就有高有矮,只要皇后不说破,没人会知道如今宫里的小皇子是假的。他享受着一国皇子该有的富贵荣华。
而真正的武夜机,只能在民间颠沛流离,吃别人不吃的饭菜,熬旁人熬不住的苦,一年四季居无定所,最普通的平民过得都比他好。直到遇见以刁钻古怪闻名的无羽子且拜他为师后,真正的武夜机才有了固定的住所。那年他十一岁,个头却比九岁的孩子都小。
无羽子传给他医术,教他如何制作苗疆的蛊毒,用半年的时间把他的身子将养好,他这才开始长个子。直到临终前,无羽子才告诉真正的武夜机,他的身份是璧国最小的皇子,如今宫里的皇子是个冒牌货。
真正的武夜机便是苏景,假的武夜机才是如今众人熟识的看似纨绔的小王爷。
苏景知晓真相后并未进宫面见帝后,那时他同小王爷已经走得很近了,他只问了小王爷一句话:“你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份吗?”
小王爷没瞒着他,大方说了出来:“知道啊。我不是璧国皇族的血脉,我的父亲是个普通的商人,只是母后非要我扮演皇子的角色,我不能忤逆她。”他向苏景了然一笑道:“苏兄才是真正的武夜机吧,我听宫里的嬷嬷说过,真正的皇族人身上都有股由内而外的贵气,你身上的确有贵气,而我便没有。”
苏景漠然不语。
几年后先帝驾鹤西去,同年,皇后力排众议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自封为千古第一女帝,并给她的三个儿子赐了封号,各晋为王爷,晋公主楚羽为长公主。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去寻找那个走失的孩子,或许于她心里,那个孩子早死在战乱里了。哪怕后来亲自见了苏景,她也从未把他和自己年幼失散的亲生孩儿想到一起,只当他是个医术奇佳面容清俊的江湖郎中。
北疆夷族借“女子为帝天理难容”为由,大举进攻璧国边疆,女帝刚上任没多久,想到夷族只有几千人,闹不成事,便随意指派了小王爷前去镇压。谁曾想夷族也是野心勃勃,只凭借着几千人,竟把小王爷率领的两万精兵杀得片甲不留。小王爷被几个侍卫长拿命护着才逃回王城,身上全是刀剑戳出来的窟窿。
但北疆夷族不能不除。小王爷手边暂时无人可用,他干脆找到甚么都懂的苏景,摆出副无赖的架势道:“反正我手底下没人可用了,苏兄你若想亲眼看着璧国的江山被他人夺去,看你的父皇在九泉之下难安,便继续留在王城儿女情长吧。你若去了北疆,嫂嫂这边我会帮你照看着,保证让她顺利产下咱们璧国的长孙。且你只是去半个月而已,回来后嫂嫂还没生呢,你担心个甚么劲儿。”
苏景犹豫了整整一夜,未曾阖上眼睛,第二天一早,他披上铠甲远赴北疆,将普通的战马骑成了汗血宝马。箐勒知道,他想快一点到北疆,快一点铲除北疆叛徒,快一点回来陪季青宛。
那时的苏景还有功夫在身,他领了一万精兵,用了三天的时间将夷族杀得下跪求饶,并逼得夷族首领写下降书,千年内不得进犯璧国分毫。
夷族首领表面上谄媚的签了降书,背地里却想着如何报复。苏景一心想早些赶回王城,便脱离大部队先骑马走了,没留心周遭可有人跟踪。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是中箭倒地不起之时。
若非箐勒及时赶到,苏景一定会折在北疆的漫野胡杨下。三个月后,苏景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彼时身子还未痊愈,他张嘴说的第一句只有四个字:“季青宛呢?”
可见她在他心底的地位之重。
等到苏景同箐勒紧赶慢赶赶回苏府,季青宛早已杳无踪迹,只留下一间香味还没完全散去的闺房暗示着她曾在苏府生活过。
苏景不肯相信木流火所说,不相信季青宛和七月私奔了,为了找到季青宛的下落,他甚至动用了无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