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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可以理解萧母的做法,假使她起初碰见的便是他们真正的儿子而非太子长琴,那她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取太子长琴性命。可这个世间没有如果,所以她注定对不起萧母。
母爱黄蓉留恋,萧商睿的哭喊声回响在耳畔,黄蓉匆忙间回头,那双稚嫩的眼睛还流露出对她的眷恋不舍,萧袁跌坐在木椅上,如同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十岁般。“姐姐,姐姐不要走。商睿不要姐姐走。”酸楚从心底涌出,黄蓉竭力忍住。这栋宅子承担了她几多情牵。
但是……黄蓉紧了紧抓住身侧之人的手,那冰凉的温度反手裹住她,传达着他的关切忧虑。黄蓉抬头冲他一笑——但是,没有什么会比眼前这个人更重要。
夜还长,月辉被乌云笼罩,不见五指。黄蓉以瞬移之术带走太子长琴,追来的护院失去两人踪迹,只得无功而返。
虞山芳梅林。
黄蓉撩起太子长琴额前刘海,面前的人任她动作不反抗也不阻拦。陶瓷尖锐的地方割开一条狭长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成了血块粘在发梢,触手黏腻,一条血痕沿着眉心至鼻尖,当真是一脸血的形容……黄蓉好笑好气又心疼:“当时怎么不躲?”
那时手脚冰凉,他只想着萧父萧母憎恶他,蓉儿或许也一样,脑中便空白一片……哪里记得起躲开?黄蓉见他不答,并不勉强,牵着他的手到小溪边。溪水清澈,黄蓉蹲下身拍拍旁边的大石,道:“你坐过来。”
太子长琴依言,黄蓉葱白纤长的手掬起一汪清水,仔细擦拭他脸上的血迹,顺带清洗了下他额前被汤水泼得油腻的刘海。“幸好小商睿调皮老摔伤,我才随身携带伤药……”提起萧商睿,黄蓉突然闷不吭声,拧开塞子替太子长琴上药。
饶是她心情不虞,还是很有耐心的给太子长琴擦药,动作极尽温柔,就怕弄疼他甚而轻轻呵气,哄小孩子似的,好像给他吹吹就能不疼了一样。长琴注视黄蓉认真专注的神态,胸膛的寒冷被温暖驱散,他指尖微凉摩挲黄蓉脸颊。庆幸你非但没有嫌弃我,还愿意与我执手,不憎厌不惧怕,你所有的心意我都能感受。
“蓉儿……”太子长琴拇指触到一片湿润,他轻轻一叹,笼黄蓉入怀。他知道黄蓉在选择他还是萧家时的为难。
黄蓉也不在意长琴衣袂上的油渍,缩在他怀中,哽咽道:“商容,你迟到了三年。为什么不早些回来?”若能早些回来,大概她与萧家的牵扯就不会像今日这么深,做出抉择时痛入骨髓。这并不是说黄蓉会后悔,只是遗憾总是有的。那样好的一个母亲和聪明的孩子……
实际上,他一直在她身侧,但她并不知道,而这些他不打算说。说出来又能如何?徒惹黄蓉伤怀懊悔,索性不说为好。太子长琴轻拍黄蓉后背,只字不提萧家:“是我不好,迟了,蓉儿莫要怪我可好?”
哪里还有怨怪?早在六年的等待里磨平。黄蓉道:“不怪你可以,以后答应我,不许再离开我!一步也不行!”
“好。全都答应。”太子长琴终究忍不住,感叹道,“蓉儿,我从未敢奢望你,能这么容易接受我。”
黄蓉从太子长琴怀里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商容……不,你并不叫这个名字是不是?可我不在乎你叫不叫萧商容。我只在乎你这个人。别说只因你所谓的渡魂,死而复生算得什么?哪怕你化作了飞禽走兽又或是一棵树一块石头,只要是你,我并不惧。反之,如果不是你,其他人的死活我也管不着。倒是娘……”黄蓉僵硬的改口,“倒是伯母伯父……你……他们那样对你,情有可原。商容你不要怪他们,可好?”
伴随着黄蓉的话,暖洋洋的气流走遍太子长琴体内每个阴暗的角落。“好。有你在身边,他人的话我都可以不管。”重揽黄蓉入怀,亲了亲她的额头,“蓉儿,长琴之幸,得你在身侧。”
“长琴,你叫长琴?”黄蓉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太子长琴莞尔,眼中浮现万丈流光,缱绻而和暖:“太久不曾听人唤过此名,甚是……怀念。”
“那我以后便如此唤你,天天唤,直到你厌烦为止?长琴,那你的姓是什么?”
“蓉儿说笑,既是你唤,怎会腻烦?我全名唤作太子长琴。”
“哼,就你嘴巴甜,等等……你是太子?”
“…_…|||。不,只是名字而已。”
“真奇怪。”
半晌无言,气氛却并不尴尬,萦绕心间的是温情宁静。这尘世间,终于觅得一人,不嫌他半魂之身,不惧他渡魂为生。往后的岁月里定然握紧她的手,绝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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