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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罢。”
他越说越严肃,嘴角逐渐落了下来。本就难得有如此正经的时候,说出的话便字字不落、一个一个地敲在了对方的心上:“所以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前尘往事,既往不咎。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景期……”颜萧然神色悲戚,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却仅仅换来对方的又一步退后。
颜萧然已经不敢再动。
“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曾给你讲过,杜鹃鸟的叫声是什么吗?”景繁生望着那双乌漆的眼眸,异常认真说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景期!”狭长的凤目猛然睁大了一些。
景繁生复又微微笑起来道:“替我照顾好十一。”
他这会儿微微上挑着嘴角,给人的感觉便仿佛还是往昔里那个玩世不恭、恣意张扬、风华绝代的繁生道人。
话音未落,景繁生的嘴角仍擒着一抹笑,却忽然出手如电,伸臂将颜萧然向远处一推,后又脚尖离地、身体也随着那力道自然地向后倾去。
“……景期?”被猛地推了一下,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颜萧然极度迷茫地呢喃。
景繁生最后看见的,便是颜萧然的一双睁得浑圆、茫然无措的眼睛。
和一大片广袤无垠的白色。
第42章 玉临1
眼前是一片虚无缥缈的空洞洞的白色云雾,让景繁生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还身处在无量山上。
可是他徐徐缓缓地往前走,拨开缠绕在周身的云烟,却可以看见道路两边的翠柳依依和芳草萋萋。
他心下疑惑,觉得这儿比起无量山上的景致,似乎要显得更加有人情味一些。
又行了一会儿,眼前的浓雾渐渐地变得稀薄。
远远的,一间篱笆栏围住的茅草屋便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篱笆栏中,一个可以看清眉目的俊俏白衣美青年正抿着唇,神情严肃认真地挥着剑。
景繁生觉得这景象莫名地有些熟悉和亲切。但是具体熟悉在哪儿,他想不出来,也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回想。
心中雀跃的心情仿佛在推着他不断地向前紧走,他又一贯都是个不好好走路的人。足尖轻轻点地,便腾身越过了高高的围栏。
院中的白衣青年见他回来,便停下了挥着剑的动作,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头映着亮亮的光芒。
景繁生不禁扬起嘴角笑了笑,手欠地在对方光洁无暇的脸庞上扭了一把:“拜托!你是叫颜渊,可不叫严肃,整日只知道打坐练剑炼器的也便罢了,你就不能笑一笑?”
这话一溜烟地从嘴里跑了出来,景繁生自己说完才想起来,这白衣青年可不就是他奔赴千里从无量剑救出来、又全程费尽心力悉心照料的自己的那个小弟颜萧然吗?
然而对面原本满眼亲切地看着自己的青年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再抬眼,被他扯住脸皮的青年,竟然又换成了白玉银冠、面无表情地颜萧然的脸!
虽然面容一模一样,气息却徒然冷上了许多,已不再是从前的那般亲热,反而令人觉得很陌生。
没错,就是陌生。
景繁生心中一骇,然而未及反应,下一瞬周遭的景象便徒然一变。
还是那藤萝绿蔓围绕的篱笆墙内,身形高大的男子发髻散乱衣着几近赤裸的凌乱不堪,双目赤红神色狰狞,景繁生正被他那铁钳似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喉咙挣脱不得。
对上那一双被猩红色取代了的黑色眸子,景繁生心下一凉。
绝望之情犹如潮水一般逐渐地在心底一层层地蔓延了上来。不仅仅是因为无论怎么张大嘴巴呼吸都难以挽留体内正逐渐流逝的氧气,还因为识海逐渐崩塌、神识被生生割裂吸去的剧痛以及位于丹田的元婴之中一点一点消失的灵力。
这个时候景繁生已无法顾及任何事情,他动用浑身上下所剩无几的灵力单手掐了剑诀,常年挂在腰上的惊鸿剑带着其特有的龙啸声应声出鞘。
惊鸿剑乃是世间罕有上品仙剑,每一次出鞘都必定带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惊人特效。这一回也不例外。
它剑身甫一出鞘,便裹挟着强大的灵力,犹如捎带着万顷之势一般将正死死掐着自己不放的人振开。
景繁生被远远甩在地上,他吐了一大口血,身体也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层薄薄的淡蓝色光晕,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清对面的景象。
梦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