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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理所当然地拉着她就往那边走。
“……啧;就这么一下就想成功把我拉去坐那玩意?”
“有什么回去再说啦。”
伊诺拉想了想,决定暂时保留意见;回家以后算总账。
挑来挑去,结城夏野最终大着胆子选了最刺激的跳楼机。这是一座像是水塔一样的楼层,四面加在一起共十六个座位,一次十六个人,说白了也就是八对情侣,伊诺拉面无表情地仰头看了一下顶层,大致估算了一下高度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旁边的紫发青年。
“……你别看我了,坐都坐了。”
“我也没说我有后悔。”她是想说日本的跳楼机经常出事,尤其是这种高度,不过现在他们都要玩了……算了。
座位缓慢地升上去,到达一半的时候,猛地直冲上天,停在大概一百米左右的高度上,伊诺拉开始的时候还睁着眼,最后完全就闭上了。
虽然没有玩过,但是猜也知道,为了达到刺激的顶点,座位会在空中停留一会儿,然后在他们放松下来的时候忽然掉下去。
很突然的,一只手穿过安全栏包在了她冰冷的手上,温热的、掌心还渗着细密的汗。伊诺拉偏过头睁开眼,紫发青年的脸微微泛白,尽管他正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冷静,他微微蠕动着嘴唇,似乎在对她说什么,但是却被机器压力的声音盖住了。
下一秒,座位骤然下坠。
风声仿佛在耳边呼啸,眼前清晰的画面渐渐模糊起来,伊诺拉这回却没有闭上眼睛,她微微偏着头,墨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紫发青年。
明明是…非常脆弱的人类,那么容易受伤、那么容易死。
但是在所有人紧紧抓住自己的安全栏的那一瞬间,他握紧了她的手。
无论这样的举动是出自信任还是保护,毫无疑问,它所起到的冲击大小在伊诺拉这里没有区别。
……大概在这一点上所有生物都是一样的吧……计划得再好,却总是输给意外。
伊诺拉轻轻笑了起来,目光温柔而又悠长,仿佛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幽暗的隧道,窥见了一闪而逝的未来。
⑧nearby death
白发人送黑发人,黑发人送白发人,其实没有哪种更为悲痛,被死亡所隔开的离别对于生者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是这些名为人类的生者,和他们不一样。
人类会死,即使没有任何病痛意外,也会渐渐老去走向终结,他们接近死神的同时,也在接近早已死去的亲人、爱人。
然而血族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正如伊诺拉所告知他的那样,即便不伤害人类,单靠饮食其他动物的血,他也可以活下去,长长久久地活下去,然后,离他所认识的人越来越远。
这是暗暗地参加过数次葬礼的武藤彻最为悲伤的事情。
而他现在连一百岁都没到。
那么,在一百之上的,一千岁是怎么想的呢?
武藤彻曾经很多次在夜里悄悄地去看望自己的父母亲人,看着小葵和小保一天天长大,看着父母一天天老去然后死亡,嘴里两颗尖锐的獠牙却始终没有刺下去,只能狼狈地逃走,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小小地难过。
这不是因为饥饿而引发的苦痛,而是时间所带来的,不可逆转也无法抹去的创伤。
———我应该死了,可我还活着,还要看着我爱的人去死。
微妙的似乎可以令人感到安慰的是,要面对这件事的并不止他一个。
这样的想法或许有些卑劣,因为会死的那个人是他的朋友,曾经被他舍弃伤害却原谅了他、也是伊诺拉所喜欢的人。
但是这种想法却无法抑制住。
人类在最为孤单绝望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想要寻找同伴,仿佛这样就可以说服自己原来悲惨的不止是我,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难过减轻一点点。
武藤彻已经不是人类了,可武藤彻还有着人类的思想。
他那么想问一问自己那个抱臂站在飘散着消毒水味的过道里的长亲,问她有没有一瞬间将獠牙抵在夏野的肌肤上,犹豫着要不要刺下去,问她有没有感觉自己眼眶酸涩似乎在汇聚起某种冰冷的液体,问她……曾经是否也有后悔…与人类别离。
但是,他现在却问不出来。
无法诉之于口的话语在喉间打了个旋,又晃晃悠悠地落回了肚子里。
⑨the last mo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