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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梁帝的寿辰近在眼前。
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里,苏宅上下享受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主要原因自然是梅长苏的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稳定。也因此,这段时日飞流反抗压迫的精神日益高涨——横竖苏哥哥会帮他,他为什么要每日受坏蛋蔺晨哥哥的欺负!
于是蔺公子这几日的口头禅变成了:“都是没良心的!大没良心!”指着梅长苏,“小没良心!”指着飞流。
霓凰这段日子更是苏宅府上的常客,一开始两三天来一次,后来几乎天天都过来,没事的时候更是从早待到晚。吉婶一开始还每天来问要不要加郡主的碗筷,后来便直接把霓凰算了进来。
只是可怜了穆青小王爷成了没姐疼的一棵草,每日在府里练功上课,百无聊赖。
约摸四五天前,穆青终于忍不住向长姐霓凰抱怨,霓凰看他一脸可怜又委屈的模样,也是不忍心。
从那以后,穆小王爷每天做完功课便也欢脱地蹦跶着到苏宅来玩耍——要么追着飞流满院子跑,要么和飞流一起被蔺晨追着满院子跑。几天下来,轻功精进不少。
霓凰每日往苏宅跑,梅长苏却也是没奈何,横竖现在他的身份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加上萧景琰在宫里监政,梁帝身体大不如前,也不像以前那样监控百官,所以梅长苏竟搬不出一个理由阻她。
这日,梅长苏手里握着一卷书坐在垫子上,微微斜着身子靠着扶手,眼神却不时越过书页投向坐在他斜对面的霓凰。
她今日一改往日素淡,穿了件水红色的长裙,越发衬得神采飞扬、面色红润,仿若少女。
少女时的霓凰很偏爱红色,热烈又大方,正像她的品性。
而他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个午夜梦回,醒来眼前全是洛林中一身红衣笑靥明亮的她。
强迫自己的眼神回到书上,他心头一团纷乱。
他又何尝不想日日见到她,同她在一起?
这近十年的谋划,以梅长苏的身份重返金陵,若说半分都不为了她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只是——
他低头看看自己苍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和羸弱的手臂,心头酸涩难言。
那日蔺晨的指责戳中了他胸腔里最虚的一根软肋:他因怕她难过而撒下了大谎,却没有能力去料理这个谎言戳穿后带来的伤害,他甚至不敢分辨这样的伤害会否更大。
现在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这样做。
注视着抱着双膝专注于《鬼谷子》的霓凰,梅长苏想,也许他只是因为她的眼泪而惊惶着,早就丧失了理智的思考。
穆青和飞流走进屋子里,两人怀里都抱了许多花草。
眼尖地看到梅长苏眼都不眨地瞅着霓凰瞧,穆青登时乐了,笑道:“苏先生,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姐?她脸上可是有花吗?”
梅长苏心一跳,忙转开眼,收束心神。
霓凰似是真的觉得自己脸上有花一般,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再看看梅长苏,见对方正不自然地低头掸着衣服,她登时懂了什么,脸颊登时红了。
穆霓凰转头去看穆青,瞬间讶异道:“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多花?”
穆青道:“我和飞流摘的啊!”
说着两人把怀里的花都放在了地上,一支支排好。
霓凰细细看去,有木槿,有鸢萝,有合欢,有凌霄,有萱草,有茉莉,有唐菖蒲——居然还有一支藿香……
这满地红红白□□粉紫紫,霓凰有点眼花,可是,这些都不是野花吧?
霓凰看着穆青,道:“你们从哪儿摘的?”
没想到霓凰这么快就怀疑了,穆青心虚笑道:“就在城里,东边走走,西边看看,随便摘了点……”
霓凰点头,道:“京城里是有合欢树,我见过,木槿萱草似乎也见过,但——”霓凰拈起那支藿香来,道:“难道京城的石板地上还会长藿香吗?”
飞流见霓凰拿起了那支藿香,顿时自豪道:“好看!”
面对身边这个不争气的队友,穆青委屈极了,道:“我跟飞流说了那个不是花,可他非说好看要摘了来……”
霓凰严肃道:“你上次跟飞流到靖王府去摘花就罢了,可看今天这样子又是把京城里一半官宦人家的花园都翻了一遍。飞流倒也罢了,你已成年袭爵,是云南穆府的王爷,让朝中大臣看到你飞檐走壁摘人家的花,让别人怎么想?穆王府的威严何在?”
眼看长姐要恼了,穆青忙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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