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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脸子的情景,心火更是腾腾地冒了上来:“什么潇洒不羁,根本是无父无君!”
“你!”
林沐只迸出一个字就收住了声,只眼里喷着火盯住萧明岳,胸膛起伏,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萧明岳寸步不让地与他对视,一张小脸也板得没有丝毫笑意,昂着下巴,嘴唇抿成了一条薄薄的直线。
两个孩子斗鸡似的僵持了半晌,林沐终于小小透了口气,压着嗓子开了口:“你道歉。”
“不道!你师父就是——”
“我不要理你了!”他的话被林沐更大的嚷嚷声打断,“你骂我师父!我不理你了!”一跺脚,旋风般地转身跑开。
“你——”萧明岳气得满脸通红。然而林沐已经头也不回地跑得远了,他只得站在原地,冲着林沐的背影挥拳大喊:“林、小、沐!”
☆、第 28 章
吵翻之后两人再没有见面。直到正月十八弘文阁开学,萧明岳一进教室,就看见了站在桌前整理文具,闻声抬头的林沐。
目光一触林沐便低下头去,和所有同窗一模一样地躬身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神情态度,别无二致。
萧明岳胸口微微一闷。之前小沐虽然也会随众施礼,然而目光神色,无不明明白白地透着亲近之意。然而今日这一低头、一行礼,礼数上固然无可挑剔,却分明疏远到了初见时候的样子。
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啊!那天明明是他不好!
再气闷也得上课。到了文课结束,武课开始,跑过圈三三两两地坐着休息时,萧明岳特地穿过人群,把林沐单独叫到了一边。
“小沐!”
“太子殿下。”
“……小沐?”
“殿下有何吩咐?”
萧明岳愣在了那里。林沐微微低头,垂眉敛目,从仪态到语气都是完美合宜的恭谨——然而恭谨当中,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却也显示得明明白白。
萧明岳慢慢地冷下了脸。
他背着手上下打量了林沐一遍,而后,紧盯着林沐微微低垂的眼睛,吐了口气,淡淡道:“没事。”
说完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听得后面没人跟上来,索性一扬头,加快脚步走进一群正在说笑的同窗中间,再不回顾。
从这天起,林沐整整三天没和萧明岳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僵硬到人人侧目,连万事不理的宁王世子萧明均都靠过来捅他:“哎,你和太子到底怎么了啦!”
林沐回以一个郁闷的扭头。萧明均也只能叹口气,拍拍他走开。林沐也不在意,悬腕屈肘,继续抄写。反正他在学里的朋友多得很,又不差这一个人说话。
哼!
第四天申时二刻,兵部侍郎裴铭一走进来,林沐就从桌上弹起了身子。这位在职方司供职过的裴大人是林沐最喜欢的先生之一,讲课旁征博引,妙趣横生,上课花样又多,林沐特别喜欢听他讲山川地理和历代战史。果然裴铭一站定,就有两个大力太监抬了张沙盘进来,上面用各色胶泥捏出山峦河流、城池道路,那山脉走向,怎么看怎么眼熟。
“开文十年,西境失守,金陵围城。”孩子们围到沙盘周围,这位裴大人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沐屏住了呼吸:“当时,西境驻军二十万,主力分驻在鄯州、绵州、梓州三大营。西厉挥军十万,和北大营主将里应外合,拔取鄯州,毁新都桥,截断绵州大营和梓州大营北上救援的通路。之后,挥师东进,一往无前。”
林沐猛地挥拳砸了一下手掌。怪不得他看着眼熟,这就是母亲年前赶过去的西境大营啊!母亲回来以后也曾给他讲解地形驻军用兵方略,只不过拿的是简略的舆图,——那他也该早点认出来!
裴铭笑看他一眼,抓起把红蓝各色小旗子,俯身一面一面地往下插:“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当时的战局详情吧。”
这节课仿佛一眨眼就上完了。孩子们还沉浸在大梁西疆的这场浩劫当中,裴铭整理一下衣襟,轻咳一声:“今天的窗课。”
他把沙盘上的旗帜一面面收了回来,重新插好,恢复到开战之前的情况:“如果你是西境军大帅,不知鄯州军主将叛国,在得知鄯州陷落、新都桥已毁的情况下,你要怎么阻止西疆战局糜烂,金陵围城?”
他站直身子,环视一圈:“以此为题写一份方略,下一次我的课上推演复盘。自由分组。”
课堂里微微静了一下,而后,滚水溅到油锅里一样沸了起来。
裴大人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