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页)
着少年滚烫的脸颊,似依恋,似安慰。林沐深吸口气,在众人自发让出的通道中点马而行,一步一步走到旗杆边上,忽而拔出佩剑,在左手掌心一抹而过。
“爷爷,父亲!“他伸出鲜血迸流的左掌,抓住旗角,仰天大喊:”赤焰军的诸位叔伯!看着我!我在这里!林家的儿子在这里!帮我——帮我!“
用力一甩,鲜红的“林”字战旗,像是被烈焰围拥着一般,在苍天之下霍然展开。
“风向转了!”
有人惊叫。林沐一把抢过旗杆,斜指敌阵:
“杀!”
林沐□□了一声,慢慢睁眼。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骆驼踩过一遍似的——不,照这感觉,只怕还不是骆驼,是南楚那边的大象——
好疼。
全身都疼。
简直分不出哪边更疼……
“醒了!”
一张熟悉的脸探了过来。紧接着衣袂带风声、房门开关声、精力十足的嚷嚷声一路远去:“醒了!醒了!”
哦,房门。
他现在是在有门的地方。
是在房子里。
林沐眨了眨眼。一顶满绣花鸟的湖色帐子映入眼帘,床头烛光跳动,一闪一闪的有些刺眼。他本能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立刻又紧紧闭上,调匀呼吸,开始装睡——
“砰”的一声房门洞开,师父黑着脸大踏步进来,气势汹汹往床边一坐。
“现在知道装睡了?”蔺晨一把抓起他左腕,冷笑:“之前呢?林大公子好武功啊,那么乱的战场也敢冲锋在前,挨了几刀都不停手!要不是你去年没在琅琊阁过年,我还以为你偷偷把你自己排上高手榜前十了呢!“
“师父……”林沐苦着脸地叫了一声。蔺晨继续冷笑:“别叫我!我不认识你!堂堂琅琊阁主的弟子,靠蛮力跟人拼命,我琅琊阁丢不起这个人!”
他口里数落,手上却是轻柔,小心翼翼地把林沐右胳膊端了过来,凝神诊脉。诊完又是一声冷笑,起身端了碗药进来,舀起一勺直直杵到他嘴边。
“喝!”
苦得要死的汤药一勺一勺从舌头上碾过,林沐龇牙咧嘴喝完,连个蜜饯都没讨到,就昏昏沉沉跌入了睡梦中。
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他挨了三刀,一刀在右臂,一刀在肩头,一刀在后背——后背那刀是有一次冲得太快了陷入敌阵,后队一时没跟上——胸口中了一箭好在被挡住了,不过胸口淤青了好大一片,经蔺晨诊断,肋骨可能有裂痕——左小腿骨折。
伤筋动骨一百天。
每天换药吃药都被师父挖苦得狗血淋头。
躺在甘州养了半个月的伤,一到能坐马车,就随着长林军来援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被拖回凉州,而后,又拖到长林军的治所金城。依蔺晨的念头,是想直接把他带回琅琊山的,奈何列战英死活不放人,而京里的御医也拼死拼活赶到了——蔺晨和飞流武功再高,也没本事从长林军大营抢出人来。
还是个只能架着拐杖一条腿蹦跶的。
他错过了中秋,错过了重阳;错过了年底太子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系列仪式(为此萧明岳没少写信来抱怨);错过了冬至错过了腊八,错过了年三十祭拜家祠。
列叔叔挽留他的时候这样相劝:“反正已经赶不回金陵了,与其路上匆匆忙忙的,还不如就在长林军里,祭一祭……少帅。”
于是,大年初六,林沐左手拉着飞流,右手搀着千里迢迢被打包到军前,专为照顾他一个的御医老爷子,钻进列叔叔特地派给他的马车,晃晃悠悠上了路。
师父?哦,他左腿的夹板一拆,师父就回琅琊山了。
这一路走大道,住驿站,列叔叔还特地派了个校尉护送他们——哦,据说用的理由是,粮饷啊甲胄啊叙功升转啊,反正也要派人回京的。林沐在过了两年自己亲力亲为打点一切的辛苦日子之后,终于回到了翘起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涯。
每天练练内功,背背书,给京里写写信,——神仙一样的日子啊。
如果不是天天被老御医看着喝师父留下的补药方子的话。
……哎呀呀呀,感觉最近都长胖了呢。
他悠悠闲闲地晃荡了快两个月,终于在二月的最后一天到了金陵。从北向南,春光一路轰轰烈烈地在眼前铺开,温柔明媚得像是轻轻一捏就能滴出水来,却又灿烂嚣张到理所当然。
进京的大道依然和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