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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仅一咒语便可令他神魂尽失。他忘却自己,弃之于九霄天外,双腿却不自禁回转过来,脚下生风奔将回来。
他的公子,原来并未……并未!只要他还一息尚存,他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独赴那冷冷黄泉!
“官人……”江夜见公子正含笑望他,霎时间,积聚多时的心酸惧怕烦忧惶恐,皆如潮水向他奔袭而来,唯有眼泉能全其意,避其害。
将欲近时,江夜还未曾投入公子怀抱,车夫却戒道:“二公子小心!大公子出门遇劫,身负重伤,并不怎得移动接触——”
江夜眼中更是惶恐,往日公子最爱的清澈秋波,此刻却如投入石子的镜湖,破碎虚空,满是怅然惧怕。
“无妨。”公子挥手笑道,拉过近前如孩童般受惊而懵懂的江夜,笑道:“便让为夫抱抱娘子罢。”
江夜含泪点头,口中嗫嚅着:“官人,此去——”
“嘘~”,公子轻轻怀抱他腰身,沉重却无力的身子压地江夜心疼,他将欲问公子缘由,却被公子截去:“容我,小憩片……”话未尽。
车夫叹罢,公子再次不胜疲乏,昏厥过去。
“官人!官人!公子……”江夜孱弱身躯,全身僵硬,双手却如铁捁环抱倒下的公子,似握住自己性命一般,不敢稍有松懈,泪泉涟涟,目光却倏然坚定如铁。
忽而一夜长大,江夜心中卷起万丈狂澜,无法再归于平静。
官人此去劫难,他必十倍报还!
是夜,月明如昼,庭下积水空明。江夜侍于公子左右,面色未霁。虽已不计银钱,倩得医中圣手代为诊治,然公子犹是未醒,药效大作,皱眉抽搐时而有之,江夜见之每每心痛如绞,恨不得以身相易。
却原来,大兴王朝虽是盛世,然风闻圣上龙体欠安,坐下皇子为争得储位,拉帮结派,权力倾轧甚是严重。圣上困于京城,耳中未明,远地官员越发不作为,是以,海盗、山贼之祸愈重,商人商船少不得要遭几回劫难。
公子此去江浙,带回大宗货物倒卖,多是行水路,较之山路更为安全。然公子归家意切,便将货物托于故人走水路,自己点了几许仆从,星夜出发,从山路赶回。
途中遇一山贼窝,公子好算计,与之周旋言笑,供奉少许“过关银”,便有惊无险离去。然祸便在这贼窝,公子与仆过关不过两个时辰,山贼窝却倾巢而动,如如狼似虎困住他们。
公子未慌,只大奇问道:“寨主何意如此?可是银钱未够?”此去远途不平,公子早已料到,便携带了少许银钱,以做必要时周济自身之用。适才已与了山贼半数,已有千金,却是未够?
“非也!此番本丈前来,不图财,却将欲娉小女于你,许你赘我山寨,免于商途转徙,自此做个乐活郎君。”此寨主五短身材,草寇打扮,赫赫莽笑。
公子闻言亦嘿然笑矣,他竟不知天下却有如此好事,更遑论,此事落于他身上。他犹自嬉笑道:“敢问寨主如何因此?本少爷身有好皮囊,蒙寨主青眼,虽荣幸自得,却另有隐疾,不敢稍稍隐瞒,望寨主慎之行之,为令爱另择佳婿。”
☆、第五章 见江夜,心方定
寨主惊道:“有何隐疾?”
公子却似面露羞惭,小声道:“咳……便与那汉哀帝一般,不爱女色,好南风。”
未曾想,寨主闻言却面露精光,大喜过望,笑道:“当真如此?啊哈,佳婿易求,真龙难得!汝且留下,随我回寨完婚罢!”
公子及众此时却疑窦丛生,有一仆从受公子眼色,问道:“寨主竟如此狠心,愿将女子如此轻慢嫁与?何不嫁我,吾虽不如公子,却能与你女子共享人伦——哎哟!”突然一酒壶飞至,仆从未敢再妄言。
“吾观汝尚且懵懂,实是不知陆明先生所言‘头顶五彩祥云,体附真龙之气’究竟何为?却不必去管恁多,你等且随我回寨,令先生再辨认一二便是。”
公子闻言,却是哑然失笑,这算命先生当真有趣,随口妄言,便阻他行程,实是可恶!然此时敌强我弱,强取实为下策,便随了他去,欲寻计智取。
却在第二夜,所谓大婚之日,公子及仆窃取道下山,不幸暴露,为山贼截获,交于那正在吹嘘来日做天子丈人的寨主。大怒之,恨他不从。便令人执棍鞭笞五十,直令他血肉淋漓,吐血连连,气力尽失,奄奄一息,才丢至新房与新妇完婚。
公子如滚过油锅刀山,全身无一好处,已是气若游丝,将死之像。
然那寨主之女,却不似那般蛮横,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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