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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连着下了三天,雪下到第二天时,外头已经白雪皑皑,荆山上更是裹了一层银白。潘阳喊上潘士尧,爷两个带上事先准备好的夹子,扛上铁锹,顶着大雪上山,挖坑的挖坑,下夹子的下夹子。
说起来,这方面的活儿潘士尧可比潘阳有经验多了。潘阳出生之后老潘家的生活条件一年比一年好,她几乎没吃过苦头,上学念书,毕业之后工作稳定,如果不是变成她爷爷,她又哪里见识过这些谋生手段?
潘士尧这个小年轻有他的交友圈子,上山下沟偷鸡摸狗的事他没少做,是以当潘阳挥铁锹刨坑时,遭到了潘士尧深深的鄙视。
潘士尧在地头间下好夹子,从潘阳手里拿过铁锹,埋怨道,“阿哒你在这刨坑能逮到什么?你得在树根旁或者靠地头间的地方刨,野兔喜欢在这两个地方逗留。”
潘阳连着哦了几声,虚心受教,接下来变成她跟在她‘儿子’后面,潘士尧让她在刨坑她就在哪刨。
说起来也是心酸,打从她变成她爷爷开始,脏活累活她全做尽了,如果搁在以前,她一准撂挑子哭了,可惜现实不允许她这么做,因为她肩上担着的是养活整个老潘家的责任。
雪停之后,父子两个大清早就摸到山上,找到下夹子、挖坑的地方,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收获了两只野兔,两只野兔的腿被夹子夹断了,皮毛上覆了一层雪,窝在地上奄奄一息。
父子两很是兴奋,把野兔装进兜里,收了夹子,两人步履轻快下山。
刚进村里,迎面碰上他们村西大队队长潘士聪,潘士聪手里端了个搪瓷缸,抽着大烟袋,朝他父子二人道,“大早上的,去干什么呢?”
潘士尧指指背上的树枝,睁眼说瞎话,笑道,“闲着没事,和阿哒一起拾点树枝回去烧炉子。”
潘士聪对潘阳乐呵呵笑道,“兆科叔,你这儿子不错,懂事极了,知道帮你干活,可比我家克峰省心多了!”
潘阳谦虚笑道,“哪里哪里。”
还好潘阳有先见之明,生怕回村碰见熟人,下山前拾掇了一摞树枝,装野兔的布兜就裹在树枝里,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来,如果有人问,就说拾树枝烧炉子。
两人有惊无险到家,张学兰在堂屋里烧了炉子,关上堂屋门,可比外头暖和多了。
这个时候煤炭老农民用不起,多用的是树枝烧炉子,潘士尧把背上的树枝卸下,装野兔的布兜递给张学兰。
潘阳道,“把兔皮剥了,天晴了晒干我们自己做手套也好耳捂子也行,剥了皮的兔子就挂在廊檐下,明天我去一趟县城卖了。”
潘阳话音刚落,潘士尧忙道,“阿哒,我跟你一块去,我给可以帮你挑菜。”
每次潘阳回来都能赚到钱,潘士尧蠢蠢欲动,也想跟着潘阳一块出去见识见识,菜园的大白菜、萝卜还有莴苣都能吃了,潘士尧可以跟在潘阳后头,帮她挑菜担子。
潘阳却道,“天这么冷,我自己去就行,真想去了来年开春再带你去。”
见潘士尧还想说话,潘阳道,“去一趟县城坐车都要花五毛钱,去两个人太不划算。”
张学兰道,“你阿哒说的是,想去的话,等开春天暖和了,你和你阿哒步行去县城。”
不能去县城,潘士尧有点闷闷不乐,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城里见识过呢。
其实潘阳想带潘士尧出去见见世面,毕竟他是个大男孩了,潘家的孩子都早熟,在社会上闯荡的早,潘阳她爷爷会教育孩子,潘士尧兄弟几个虽然读书不多,不是什么有学问的人,但每个都是经商的一把好手,潘阳上大学的那会儿,她爸她大爷几个都有自己的生意,并且做的都不差。潘阳可不希望潘士尧兄弟几个毁在她手上。
只是潘阳也有她自己的顾虑,现在天正是冷的时候,如果她一人去县城的话,她可以利用自己的空间很轻松的把一大堆东西带到县城,可是潘士尧跟着她的话,她不敢用自己空间,他们两个挑菜担子,都得受累挨冻。
次日潘阳只身一人赶到县城,她照例先去早市卖掉部分东西,而后直奔程大爷家。
如今家里养了三只母鸡,每天都能下三个蛋,其中家养的那只母鸡有时甚至一天能下两个,家里时不时吃点,还余下许多,这次来县城,潘阳从家里带了三十个鸡蛋,专门送来给程大爷。
程大爷开心极了,三十个鸡蛋全留下了。潘阳又把家里种的大白菜、萝卜还有莴苣拿出来,问程大爷要不要。
程大爷道,“要,怎么不要,马上过年了,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