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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痕迹越来越清晰,从动念带廉幽谷远走高飞的时候,就已经讳忌难医。而恶化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这是会要他的命的!
“小煜?”殷世煊的声音从不远飘来,夹带着寒霜铺面,锐利得形如刀子。
公孙煜心中一大跳。忙抬头扯出诚真笑脸,堪堪迎上去,道:“子煊。”语调几无变化,仍是言笑晏晏,“你怎么出来了?”
外边天冷。殷世煊身披大氅,出来时皆有宫人挑着暖壶,前后左右将他围住。他怀里也抱着手炉,黄铜锻造,制式寻常。然在他通身仪神隽秀的映衬下,分明不起眼的小物件,也偏瞧出几分古朴悠扬的味道。
他这会子迎面而来,春风满面,喜上眼梢。公孙煜十分不自觉地就将他狠夸了一通:“人说西施貌美,多病且娇。我看你也不差了,再羸弱一分,可以赶上榣山长琴了。”
殷世煊笑得坦然,只当这话又是埋汰方式的一种。仍往外走。
公孙煜往前一横,“程大人前脚走,你后脚出来,不怕他杀个回马枪?”
殷世煊将大氅拢紧了些,道:“我有事。”
这下,公孙煜知道是真有要事,所以也不再劝阻,随他一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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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甬道中,几个人影如墨点一样,在阴沉沉的天气里慢行。
公孙煜是个放荡性子的,于那几个宫人一丝不苟地侍奉相比,格外出挑。殷世煊见他默默跟在后头,也无话问,这才觉得奇怪。
“你干什么来?”
公孙煜一顿,“不是说有事么?”以往,殷世煊但凡遇到什么要紧事,无一不是寻着时间空隙与他商议一二。可公孙煜跟了这一路,也没见对方开口问个子丑寅卯,此刻倒是一脸讶异了。“怎麽?修养了这些阵子,上次的事情都解决了?”
殷世煊到底是明白过来——他会错了意。继续慢步道:“没有,只是没有突破口。眼下年关将近,没有蛛丝马迹,反而只能静观其变。”
公孙煜这才袖着双手侃侃而谈:“听说老狐狸也来东宫看过你了?发现什么异样没有?这几个人里,有没有谁嫌系最突出?”
殷世煊低低叹了口气,摇头道:“表面来看,仿佛都是独善其身。”
公孙煜又觉得不全面,“那承明殿里的不是还未打听过?怎么我听说她数次要来看你,都被你谢拒门外了?如果不是其他人,那位皇后娘娘也不是不可能啊。”
听到这里,殷世煊驻下步子,垂眸深思起来。半响后点头道:“时机成熟,我会找机会与她交谈一次。”
其实不用殷世煊多说,公孙煜也知他近来是有心避着皇后。立侧妃的事情一天不解决,皇后无论打出多少来探病的幌子,其“别有用意”亦是不在话下的。
尤其是现在,他与廉幽谷正是如胶似漆胜似新婚燕尔。这个节点,如此违心违意,多少还是煞风景。
同时话又说回来,到底一日为廉幽谷的师长,公孙煜纵使因她钟情他人而伤感,但只要涉及会令廉幽谷不开心的事,他的立场始终摆在殷世煊的阵营。
说什么都不让人委屈了廉幽谷。
“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不再赘述了,只希望你能善待小葵花。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对她承诺过的就一定要兑现;没承诺的,就不要给任何希望。”
殷世煊挑眉看了他一眼,当仁不让道:“所以为了她,我得去趟宣武殿。你要一起吗?”
☆、成人之美
殷世煊的话中颇带一丝战场对敌的胜负心。
公孙煜听完他的话,这才知道他先前所说“我有事”,并非是要同他商榷大事的意思。而是他这寒风出行,实乃往宣武殿的方向去。
——他要去见皇帝。
公孙煜这才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笑声愈来愈大,只差没有将两排雪亮白牙齐全漏个精光。
如此掩过饰非,还不如丢下一句“今日无事,我便先出宫了”来得实在。也就此灰溜溜地让了路。
殷世煊是寸步不停地继续赶往宣武殿。而他自己,才将将进宫半个时辰不到,此刻既不便折返茹蕙宫,亦再无心思独待宫内,便早早回了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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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商户过年收市,笼统看着极是萧疏。
饶是日里人流如织的北街,今时也门庭冷落,半个人影不见的时候。
公孙煜徒步慢行,街巷内的寒风如冷鞭抽在他身上,至这一刻,他的心才敢彻彻底底冷冻结冰。
空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