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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施,朕便是活不过十年,也会带你一起走!绝不会任你危害四国百姓!”说罢,起身扬声唤贵和送狄凨。
狄凨只觉一物塞到怀里。本能的伸手推拒,却触到狄螭指尖。那样的冰冷,被那指尖碰过的皮肤都一阵生疼。
他有些呆愣的想着,那究竟是什么?
应该不是人的手吧?上一次碰触五弟的手,只觉得微凉又清净,便如夏夜的一碗甜冰般宜人。此时却觉得,那手非人的冰冷,带着地狱的阴寒。
狄凨心中恐惧,故作愤然将手中之物甩在地上,大声道,“还?!你还的了么?!我最渴望的东西,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的人生我的抱负,皇上还的了么?!还的了么?!我的眼是瞎了,早就瞎了!早在那日马车上我信了你的那些‘真话’开始!”说完仰天长笑,声若孤雁哀鸣。
狄螭闻言,只觉心口一阵剧痛,腥气上涌,眼前一片黑雾。
贵和与狄侭从外间赶了进来,只见两兄弟一个悲狂的笑,一个默然的哀,气氛诡谲,不由面面相觑。
狄凨止了笑,双手紧按着双目,咬牙对狄侭道,“将地上东西捡了。我们走,莫要不识趣的等着人逐客。”
狄侭低头,只见地上一精致木盒,已是四分五裂,十来粒干瘪的梅子四处散落。他沉默片刻,便默默将地上碎木、梅子拾了,收进袖中,向狄螭恭敬行了礼,扶着狄凨退了出去。
狄螭眼看着狄侭和贵和领着狄凨出去,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三个人刚一消失,他未及上榻掩上床帐,便急急开了紫铜炉盖,向内吐了隐忍良久的一口血。
可是这一次,却并未就此了结。
心口不停的扭绞,再不是他能强自忍耐的,一口接着一口,腥甜的液体接连不断的冲口而出。由暗红变猩红,最后竟变成掺了冰碴儿的粉红。
手炉早已滚落,身体也颓然的跪倒在榻前。
他看着苍白掌心的那一捧粉红,恍惚的想,这是什么?好似甜冰。三哥最喜欢吃甜冰,他却因为旧疾,一口都没敢尝。可是,没吃过,怎会吐了出来?而且味道可真不好,三哥怎会喜欢?
像是终于耗尽了鲜血,心口的扭绞再倾倒不出什么。
不觉疼痛,只觉的冷,如死了一般的冷。
颤抖着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到了枕边的那根无名钗,轻轻的拢在掌中,却再无法移动分毫。
就这样吧……当是在轻轻牵她柔荑。
就这样,想着她为他暖身的心意。
想着,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鄙视他,怨恨他,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他、逼迫他,至少还有她,无欲无求,傻傻的打从心底喊着忠于他。
想到此处,他唇边不禁露出苦涩之意。
他这样对她,她还会让他牵手,为他暖身,一心忠于他么?这孤零零的被她丢弃在宫灯之侧的发簪,不就是她的回答么?
眼前不由浮现她抚着头上发簪,嫣然的眼波。那柔情蜜意,她终究明白只是虚幻的恩爱,断的干净。
谁念西风独自凉,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当时只道是寻常。
彼时的寻常,此时已成奢望吧?
问着,又不禁笑自己痴。
无论此时如何,她曾经那样说过,也就够了。
很多人,很多事,不可能永远,也不可以永远。
曾经,也就够了。
曾经,很好。
注1:原作出自纳兰容若,此处应情,略有改动。
第二十四章 罗衫半解戏君子,病体昏沉忆往昔(一)
罗衫半解戏君子,病体昏沉忆往昔
一阵凉风。
乌雅遥已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少年时代内功有成始,虽说不上寒暑不侵,却也极少这样在风中萧瑟。
抑制着那脆弱至极令他厌恶的轻颤,缓缓睁开双目。眼前景象模糊了半晌,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兽皮的帐篷,牛油的灯火,手指可以触摸到牲畜的绒毛。
他闭上眼睛回忆了片刻,轻叹。恐是身陷敌营,已成俘虏。
事已至此,只得伺机而动。他尝试着坐起身,内腹一阵隐痛,却并无大碍。回想之前乱军之中那肝肠寸断,能将人生生痛死的感觉,不禁有些茫然。
伤的重么?似乎也没重病在身的感觉。轻么?丹田里沉甸混浊的不知何物,却肯定不是内息。曾经充沛的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真气,如今似乎只剩下经脉里的一些可怜残片。
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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