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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钦不知是否该听袁其商的话,正烦躁间,看一眼陈大太太,心说不如将此事简单说与她听,有时候内宅妇人的见识更是独到些,比他们这些整日里琢磨朝事的大男人,往往更能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所以,他从不小看内宅女眷,对子女的教导,也是放养型的磨砺模式,不经跌打,怎晓得如何站稳。只要不翻出大浪花,他乐得看妻女们各显神通。
“王大人,最近上疏建议各地官员进京直言地方时弊,夫人以为,这种事可为不可为?”陈钦一手捏着茶盖,轻刮浮在上面的茶叶,假作随意问道。
“各地?那可是一大笔银子,若是每个人都上京来,这花费可不小。可广开言路也是好事,瞧着怎么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省了银子又可广开言路,岂不是更好。”陈大太太性子显露无疑,张口就是银子,陈钦听了暗吐了口老血,心道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在此事上,你的夫君该否附议。
陈钦没了再讨论下去的兴致,将茶盏往桌上一放,无奈道:“这几日,老太太精神头如何?”
第六十四章 过府做客生了事
第六十四章过府做客生了事
“想是好的;每日里能多吃了半小碗梗米粥呢。”陈大太太自觉自己方才的意见很是英明;随口答道。
“定要好好孝敬着;母亲独自一人带大我和二弟;鸟禽尚知反哺之恩,何况人乎?”陈钦说着;见陈大太太不能感同身受,虽说一脸的恭谨,但总觉得她没完全放到心上;索性对症下药说道:“若是丁忧,我这官运也就到头了,你和伟儿也就得跟着喝西北风了。”
此话果然管用,陈大太太平日里也知这道理,此番听了陈钦的提点;自是又注意了。
陈钦觉得高处不胜寒,他也不求能得个为自己官场之事出谋划策的夫人,但大可不必这么脱戏。微叹一声,起身道:“你自己吃吧,我去老太太处待会儿。”陈钦本还有件事想说,见陈大太太的见识,便没了兴致。
“老爷,今儿袁家送来了帖子,是袁夫人五十寿辰宴请了京中各家,我要不要去呢?”陈钦是说完了事,陈大太太还有事未商议呢。
陈钦听了一惊,细细想来便道应该是袁夫人自己行事。袁其商与这嫡母向来不和,虽说没有什么大事,但明眼人拿膝盖想也是能料到的。
若说起初,袁家是因为袁其商生死不明,这才过继了一个子嗣,那么待袁其商回来后,袁家就该解除这关系,再不济也是冷落了过继子,但袁夫人却时时抬举这过继子,显然,袁其商与嫡母之间多有嫌隙。
昔日,袁家诸子相斗,竟闹出了自相残杀的丑事,万岁大怒,褫夺了已经被气得瘫在床上不能言语的梁远侯。
事情始末已明,乃是袁家老五设计连杀二三四子,独留袁大一人成为侯府独子。按理说,作为二三四子亲母的袁夫人该恨死袁五才对,然人们却发现,这个妇人最恨的却是袁大。这就耐人寻味了,但是不等人们细细分辨,便出了韦瑛抄袁家的事情,继而又有一连串的陷害,及至后来,袁大突至韦家,杀其妻妾数人,继而远走京城。
不几日,韦瑛犯事,被宪宗流放塞外,自此,韦瑛算是彻底败了。但是宪宗对袁其商的追捕却继续,为的好像是他已知的一个秘密。
陈钦只打听到这些,细节他就不得而知了。袁其商孤胆返回,想来是满足了宪宗,继而被万通保下,进了锦衣卫。
种种迹象表明,袁其商是个不能碰的人物,但此番是袁夫人相邀,想来就是满京城都发了帖子,并非袁其商意思,所以不去反倒不好,显得突兀了。
思及此,陈钦边走边说:“你瞧着看吧,若是多数人都去了,你也去。”
“还有件事。”陈大太太说着,见陈钦要走,忙拘谨上前一步,又道:“老爷既说了另立宗祠是大事,在银子上不能省了,妾身便想着,不如将去年的五个庄子拨进祖产中,也不叫人笑话了。咱陈家虽说底子薄,但细细经营着,想必几年后便可如那等世家大族般,家资厚实,人丁兴旺呢。”
拿了公中的产业,放到族产中,最得利的是日后继承陈家之人,便是陈大太太的嫡子,陈七少爷。陈钦微不可及地翘翘嘴角,心道陈大太太旁的事没什么慧根,在搂银子这事上却是不需他操心的。这事触犯了多人的利益,得益的只有他和嫡子,也就只有陈大太太能做出这事。
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对于自己来说是有利而无害,陈钦便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你瞧着办吧,总计先拟了单子,还得老太太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