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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暮没有说话,但李蕤的心思他已明了。良久,魏暮起身,徐徐道:“公子请稍待,容魏暮去方便一下。”
李蕤不觉有异,道:“请便。”
魏暮出来,信步而行,不觉行至厨房附近。一阵阵笑声夹杂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时传入耳畔,魏暮听着听着,不由得出了神。
“魏,魏,魏暮啊,你,你在这啊这……干嘛?”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随便走走。”魏暮轻描淡写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才魏啊魏紫姑娘……说,说,说……公主做饭……我,我,我……”那人“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你过来看公主做饭?”
“对……啊对……”那人显得格外激动:“别说……公主做做……啊做饭……还真……真有两下子……想啊想……公主以啊以前……那……那样,现,现在……竟然这……”
“这是因为李公子治好了她的病。”魏暮见他说得如此费劲,索性先回答了他。
“这啊这……么……神神奇?”那人一脸惊愕:“治……治好病……连啊连……做饭都……会啊会了?”
“对,就这么神奇。”魏暮笑道:“我说老王啊,李公子就在府上,你何不去找他治一下口吃?”
“对,对……这啊这就……就去……”老王说着,忙不迭地离开了。
魏暮看着老王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下极是疑惑:这样一个人,会是奸细么?
想到老王,魏暮不免将剩下几人一一分析:花匠庆叔,极度健忘,出门三步就会忘记要去何处,跟随公主多年却连公主的名字都记不住;还有张三,他七年前摔断了腿,又常生病,除了看看大门什么也干不了。怎么看,他二人也不像奸细。至于剩下的两人——想到她们,魏暮不禁叹了口气,要说她们是奸细,就更难以置信了:小玲只有十岁,胆小怕生,生人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如何做得了奸细?何况,小玲身世极是可怜,还未出生,父亲便已去世,母亲又常年卧病,为了给母亲治病,小小年纪便卖身为奴,这样一个小姑娘,魏暮实在不忍心怀疑她。至于芳卿——想到她,魏暮不禁忆起初见她时的情景:
☆、楔子
一年前,魏暮、李蕤正行于闹市,忽闻有女子哭喊之声。正纳罕间,便见此女狼狈而来,后面一群恶行恶相的大汉穷追不舍。如此情景,魏暮实在看不过,上前拦在女子身前,对为首的恶汉喝道:“光天化日,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不知羞耻!”
那恶汉不怒反笑,语带轻蔑:“怎么着,想玩英雄救美?那也得先问问你爷爷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兄弟们,给我上!”说着,便要动手。
“住手!”魏暮刚欲出手,便被李蕤喝止,那恶汉将李蕤打量一番,知是贵人,便收敛了几分,对他道:“这位公子,我们并没有欺负她。实不相瞒,她哥哥欠了我们主子的钱还不上,就拿她来抵债。谁知这死丫头居然跑了!那我们当然要把她捉回去了,这怎么能叫欺负呢?”
“不知你家主人是?”二人眉头紧蹙,心中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妙香院的王妈妈。”
果然!二人怒形于色,魏暮厉声道:“逼良为娼,轻则杖刑,重则充军,你们都想以身试法不成!”接着便转过身去,对女子道:“姑娘不必怕他们,你和我们一道去衙门,公堂之上,定为你讨一个公道!”
女子闻言,整衣而跪,恭恭敬敬地对二人磕了一个头,但接下来的事却大出二人意料之外:只听她说道:“小女子芳卿,多谢二位恩公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但芳卿不可以上公堂,辜负厚意,请二位恩公见谅!”
“这是为何?”
芳卿神色凄楚,话语悲凉:“公堂鸣冤,固能讨回公道,但哥哥却要因此获罪。芳卿不幸,父母早亡,一直与哥哥相依为命,骨肉之情不可弃,我不能陷哥哥于不义。”
二人看着芳卿,怜悯之外,又多了几分敬意。但那几个恶汉却不以为然:“不想陷你哥于不义?那你跑什么?你跑了,你哥就成了欠债不还,照样还得被官府抓起来!”
芳卿带着哭腔道:“我……我愿意替哥哥还债,但绝不能进妙香院!我……我可以卖身为奴……”
“卖身为奴?”恶汉冷笑:“你能卖几个钱,还是跟我们走吧!”说着,又要动手抓人。
“且慢!”李蕤喝止恶汉:“他哥欠了多少银子?我来替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