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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都坚持不了了,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给吵醒的。眼睛还睁不开时,就听见耳边庾邵冷哼一声道:“你还是省省吧,那点小骗术也就能糊弄下小姑娘,丢不丢人。”
“在下句句属实,阁下既无资格为容四小姐做决定,不如将她唤醒亲自选择…”说话的声音是容菱,吓的容芜一激灵,而后忽然反应过来应是那书生在说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替她做不了主?小爷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
容芜心里七上八下的,两人到底在说着什么,让庾邵情绪这般激动的?悄悄睁开了眼睛,正好与夜色中庾邵的视线相遇,那其中的认真让她不由一愣。
庾邵见容芜醒了,立马换上了恶狠狠的表情:“不让你睡的时候偏睡,现在该睡了你又给我醒过来嗯?”
容芜无辜地揉了揉眼,蹭蹭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身侧容菱的声音阴惨惨道:“既然容四小姐醒了,庾公子就不要越俎代庖了吧,请听在下一言…”
☆、第四十九章 于飞于飞,我的小凤凰长大了(上)
故事发生在渝南的一个水乡小镇上。刺绣大家秦府有女聪明伶俐,从小酷爱诗词书法,秦老板只此一位独女,格外宠溺,便悬赏有识之士担任女儿的先生。
揭榜的人不少,却都被挑剔的小小女童给挡了回去,直到有一天,一位身着朴素的书生负手走了进来,缘分也就此展开。
朝暮相对,亦师亦友,亦父亦兄。书生手把手地讲授女童写字,念诵诗词,并且会吹好听的埙曲给她听。随着女童渐渐长大,那耳边的一声声“阿甄”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一片无声的涟漪。
终是在及笄那年,少女盛装打扮,娇俏的连三月春意都羞于见人。她来到书生面前,袖口半掩,一双明眸却闪烁着期待:“先生既无意于致仕,不如就做我一辈子的先生好了?”
书生先是一愣,接着浅笑着看着脸色已有些绯红的少女,那小鹿般的眼神此时咕噜噜地不敢与他对视,手中折扇“嗒”地轻打在少女的额头,低笑道:“只是先生啊…那好,回头我就开一家私塾,允许你来蹭课蹭到老。”
“啊?不行!…”少女听候眼睛一瞪,柳眉倒竖道,“先生只能有我一个学生!先生…”说着看到书生眼中的笑意欲深,脸突地红起来,声音隐了下去,一跺脚,转身就想跑来,手腕却被温暖的手掌握住。
讶然回头,一对凤凰于飞对簪轻轻插入了她的发间。
“于飞于飞,凤凰涤舞,古有佳人,思我余年…”
书生低柔的声音仿佛让时间都静止了,当被拉入带有水墨气息的怀中时,少女在那一刻紧张到忘记呼吸。
“阿甄…我的小凤凰终于长大了。”
此事很快在小小的水乡中传出,相差十二岁的年纪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论闲资,秦老板本是强烈反对,奈何扭不过女儿,只得放下话来,若书生能考取功名,便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即便志不在入仕,书生还是选择踏上了赴京之路。
分别时,书生疼惜地为她擦掉泪水,喃喃道:“这么多年来,我从不知道学了满腹诗书是为了什么,直到遇见了你——”
“感谢能让我成为你的先生,如果考取功名便可以换得与你厮守,我会拼劲全力…”
“阿甄,你等我。”
***
“…后来呢?”书生的话突然停在了这里,容芜忍不住开口问到。
“后来…后来啊…”书生缥缈的面容闪过一丝厉色,好似因痛苦而扭曲起来,“后来我差一点就能到闵京了,却不料!…”
“可是遇到了逐流匪?”
“你怎知道?!”书生猛然看向庾邵,眼中的痛苦瞬间放大,挤出声音道,“就是那帮毫无人性的逐流匪…他们出尔反尔,夺走财务后竟还…”
“什么是逐流匪?”容芜见书生又陷入了回忆中,偷偷拉了拉庾邵的袖摆小声问道。
“逐流匪代指那些没有固定居所,走到哪里劫到哪里的一伙土匪。他们凶残至极,不仅谋财,更以嗜血为乐,从他们手下逃出生天者极少极少。”庾邵说着目中透出几丝同情,“大概十年前,闵京城外发生了一起震惊朝内外的惨案,一伙逐流匪袭击了一间客栈,从掌柜的到店客三十一人无一生还,据说死相还很是凄惨…因事情闹的巨大,朝廷出动了军队剿匪,让那时年幼的我还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