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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冲入母亲的室中。
幔帐低垂,一股浓浓的药气迎面而来,伴随的还有阵阵钝咳,声声击打在我的心上。
母亲躺在床上大力地喘气,头发有些凌乱,苍白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憋红。床边,一名世妇手忙脚乱地帮她顺气,用巾帕擦拭。
“姮?”母亲突然看到了我,满面惊诧,话音未落,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我连忙上前替下世妇,抚着她的背。
咳了好一会,母亲渐渐地缓下。我从她手中拿过巾帕,只见上面点点暗红的血斑格外刺目。
我又惊又气,不可置信望着母亲,喉咙中像卡着东西,哽得生疼。
“老毛病了,歇歇就好……”母亲脸上勉强牵起一丝笑意,声音带着些嘶哑。
“为何不告知我等?”我艰难地咽了咽喉头。
母亲淡笑,轻声道:“稚子,说了又如何?几月来,神巫医师劳苦奔波,针砭良药用去无数,告知尔等也是无益,反而徒增烦恼。现下你君父将国务交与彀父,他正值立业之时,不可分神,何况,”她看向我,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柔声说:“姮也将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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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厥』
我望着母亲,心头似被千斤重物压着。鼻间忽然一阵酸涩,她的样子倏地迷蒙。
“若我今日……”喉咙中哽了一下,微微发颤:“若我今日不曾发觉,母亲便这么一直瞒下去?”
一只手将我的泪水拭去,停留在脸颊边上。母亲注视着我,轻轻地说:“姮这是怎么了?我的病向来如此,将养些时日便无事。”
“咳血还说无事?”我拿起那巾帕,盯着她的眼睛,心跳重擂。
母亲看着巾帕,脸色微变,唇角牵了牵,没有说话。
胸中分不出是怒是悲,心壁被冲开了缺口,翻滚的情绪轰然涌出。
“你总是这般……” 我定定地看着她,泪水涨满眼眶:“你什么都不同我说!什么都瞒我!”
“姮……”
我激动地打断,声音越来越大:“你总让我自己去猜!王姒如此!重病如此!你什么都瞒我!”
泪水夺眶落下,眼前,母亲苍白的脸满是惊诧。“姮!”她用力地握住我的双臂,冰凉的指头掐在肉里。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我一声声不住地说,双手死死地扯着她的衣袖。
母亲唇边紧抿,深深地看着我,眼圈泛红,由着我发泄。
我的声音渐渐化为呜咽,将头埋在母亲的身上大哭起来。
母亲一言未发,臂上,她的手仍停留着,僵直而生硬。我不停地哭,任由心底长久的郁积迸发出来,不管不顾。
良久,母亲松开手,缓缓地抚上我的头,似伴着轻轻的叹息,无力而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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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日日地变凉,母亲的病也越发变得沉重。
宫中笼上了一层愁雾,人人小心侍候。我提出要像从前一样搬过来照顾母亲,她却一口拒绝,说我是待嫁之人,沾染病气是为不吉。我坚持要搬,两人相持不下,最后觪出面说话,母亲才勉强让步,让我住到一处离主室较远的偏室。不过没两天,她又立刻将我送入公宫习礼,这样,我只有每日傍晚之后才能看她了。
代替我的人是父亲。
那日,我告诉父亲母亲咳血的事,他当下就赶到了母亲宫中,并召去医师详细询问。得了母亲的许可,医师没有隐瞒,向他一五一十地禀告了母亲的病情。
父亲听着,眉头越锁越深。
“为何之前不报?”他问。
“此病久矣,且未若今日之甚,国君庶务操劳,故而未报。”母亲在一旁答道。
父亲看着母亲,目光复杂。过了好一会,他颔首,低声道:“如此。”不再往下问。
之后,父亲每天都到母亲宫中去探望,我入公宫习礼之后,他更是整个白天都待在母亲身旁,有公务也在母亲宫中处理。
我每次从公宫回来,几乎都会看到父亲在母亲房里。大多数时候,室内静悄悄的,母亲在睡,父亲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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