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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贾氏便问夏春朝道:“大夫可请来了不曾?”夏春朝道:“已打发了小厮骑骡子去请,就待来也。”陆贾氏点了点头,忽又问道:“你今儿上午去找红姐儿,可曾听她对你说些什么来?”夏春朝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说道:“不过是问了问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家什,旁的也不曾说什么。只是看姑娘没什么精神,我便也没很坐,又惦记家事,就往前头去了。不想姑娘竟突然得了这个急病,真是祸从天降。”
陆贾氏见她一脸愁容,不似作伪,也问不出什么,就罢了。
落后,小厮请了大夫来家,照旧是前回过来看诊的赵大夫。因彼此相熟,也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丫头领着赵大夫径自进门,见过老太太并少奶奶,就到里屋去与陆红姐看诊。
走到内室,只见柳氏正在床畔坐着哀哀啼哭,这赵大夫赶忙拱手作揖。那柳氏见大夫进来,叫丫头扶着,颤巍巍起身,让到一旁。那赵大夫上前,先看这女子气色,又翻看了一回眼睑,搭了搭脉搏,心下已然有数,暗自忖道:这女子分明装病,却怎生处?转念又道:谁知她们这些女娘又耍什么把戏,我且不要惹得一身骚。横竖她又不曾生什么要紧的病,我且拿些场面话回就是了。
当下,这赵大夫起身整衣,就道:“请当家的奶奶说话。”柳氏赶忙凑上前去,一叠声问道:“大夫,我这孩子可还好么?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罢?你不知,这是我小女儿,是我心尖子上的肉。她若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说着,又要嚎哭。其时,夏春朝听闻讯息,已自外头进来,见了这情形,便使丫头将柳氏扶开,上前问道:“敢问大夫,我家姑娘生的是什么病症?”那赵大夫道:“此位小姐乃是经血不调,脉虚而短,主羸弱之症。倒是不打紧,仔细调理着就是了,只是不要叫小姐再劳心伤神便是。我这便开服汤药来,照方调养,不上三五日便可大安的。”夏春朝听了这话,又想及午前之事,心里岂有不明白的,也不说穿,只道:“劳烦大夫了。”言罢,便令人领了这大夫下去,茶食款待,奉上药资。
当下,这赵大夫药方写毕,陆家便连忙使人往药铺抓药,熬了与陆红姐喝下。那碗汤药灌下去,只过了片刻功夫,这陆红姐已悠悠醒转。合家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番事闹罢,已将傍晚,陆贾氏年高之人,熬不住,率先回房。柳氏也被人劝去。夏春朝眼见四下无人,春桃也去了外头看药,方才凑到床畔,向陆红姐低低问道:“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你今儿这样一闹,外头不知传扬成什么样呢。”陆红姐浅浅一笑,轻声道:“我的志向,嫂子不知道么?我是不要受人摆布的。”夏春朝道:“这也罢了,只是未免太过自苦。”陆红姐说道:“这条路既是我自己选的,我总要走下去才是。”夏春朝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了,你安心罢,外头有我呢。若有什么事,打发春桃告与我一声就是了。”陆红姐含笑应下,夏春朝看左右无事,吩咐了春桃几句,自归房去了。
然而因这陆红姐当着媒人的面闹了这一出,那王氏的嘴头子又是出了名的琐碎,走到仇家将那陆家小姐病弱模样,添油加醋说成了个病西施。这话又被仇家下人听去,四处传扬,竟闹得无人不知。仇家固然不来,也就再没人肯上门提亲。陆家婆媳两个烦恼不已,又无法可施。那陆红姐只因正在‘病中’,也无人敢拿这事来惹她烦心,她倒也落得清闲。自此,这陆家小姐就在深闺养病不提。
当日晚间,陆诚勇赴宴归来,因记着前回妻子叮嘱,倒是不曾吃醉。夏春朝便将白日陆红姐急病一事讲了一回。听了娘子所言,得知妹妹急病,焦急不已,就要过去探视。夏春朝连忙拦了,笑道:“你也看看时候,这深更半夜的,又是个姑娘家,你怎好往人家闺房里闯?就是亲兄妹,也要避些嫌疑。她在病里,这会儿又晚了,想必已睡了。你这过去,又闹得她起来,反倒不好。你是为她好呢,还是害她病呢?你不要担忧,她那病看着凶险,其实没妨碍的。大夫也说,调理个几日就可大安了。”陆诚勇这才停下,又笑道:“还是娘子心细,我鲁莽了。”又问道:“红姐儿身子健旺,素来没什么病症,怎么忽然就得了这个病?”夏春朝怎好告诉他缘由,只说道:“想必是因年纪小,平日里没留神保养,就落了病了。既然发出来,倒也好了,一气儿治好它,免得拖得久了往后越发重了。只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