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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前,老张过来敲他的门,“没睡吧?”
“没有。”
“刚才打你电话说是关机了。过来告你一声,明天去牧区,穿厚点。”
关机?
老张走后,陈省心把桌上的手机检查了一遍,看来被他震坏了,一直重启不了。
诸事不顺。
***
郑惟汐看着挂断的电话愣了愣,这是陈省心第一次挂她话,看来自己是真的把他惹急了。她无意和他吵架,只是气他不和自己商量就把前程搭了进去,一如陈省心气她当初瞒着他干傻事。
郑惟汐旷了两天工,一来掩耳盗铃的本事修炼的不到家,实在缺少勇气去听人闲话。二来身体状况颇为不佳,出血症状时隐时现,不得不再去趟医院。
她先挂的妇科,漫长的排队等待。陪老婆来的男同胞统统被护士赶到了候诊区外,迢迢银河,牵牛织女各居两岸。
“末次是什么时候来的?”轮到她的时候,大夫问到。
“三个月前吧。然后一直没停,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量大吗?”
“还好,一点点。”
医生不再发问,刷刷几笔后,递给她一张化验单。那上面的字,让她晃了一晃“什么意思?早孕检查?”
“哦”医生抬起了头“先去排除一下,你这有点像先兆流产的症状。”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她对着化验单上的“阳性”琢磨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陈省心的电话,依然是关机。还在生气?
郑惟汐转身去挂了一个内分泌的特需号。
“我最近半年用的药量都不够”,她把化验结果递给特需专家,“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唔”老太太扶了扶眼镜“你也太大意了。明天早上先去做一个甲功检查。”
有人在诊室外敲门。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看上去有点年龄的男人,胡子拉茬,目光倒挺闪亮,“叶大夫,我太太昨晚生了,这是她今早的化验结果,您看药量要怎么调?”转过身又对她道歉“不好意思,我还要着急赶回去,打断您了。”
“恭喜啊。男孩女孩?”叶大夫问他。
“男孩。”
“男孩好啊”叶大夫看着化验单,“男孩不容易得她妈妈这病。”
不容易是什么意思?
人走之后,郑惟汐问老太太“叶大夫,刚才那人,她太太也是桥本式病?”
“对啊。”
“这病会遗传?”她看着老太太的眼睛。
“应该说是有遗传倾向,一般认为,易感基因在发病中起到一定作用。女性发病率高于男性,当然环境因素的影响也不能忽视……”
冰心早年有篇文章,文章里写道,自己妈妈有肺病,自己也有肺病,因为爱妈妈所以也爱这病。郑惟汐爱她妈妈,但没有这样爱屋及乌的高尚情操,她不爱这可能会遗传的病。
她记得那天从医院大门出来后,路两旁合腰粗的国槐,一直不停的有白色的槐花被风摇曳下来,铺满整条林荫道,白茫茫一片。当晚,她从陈省心那里搬了出去,戒指放在桌上,留了纸条告诉他,“你送我那枚被我弄丢了,这枚赔你”。
那年槐花的花期似乎格外长,二个月后,她做完手术从医院出来,槐花依旧在风里簌簌往下落。三个月后,她忙着寻找新的工作,天上落着雨,路两旁的槐花伴着雨点簌簌往下落,一直落、一直落,落进记忆里。以至于每当她回想起这一段时光时,眼前总有漫天落不尽的槐花。
第三十章
小七最近在研究相术,有很多心得。
“相术绝不是算命那么简单,尧取人以状,舜取人以色,禹取人以言。这是从三皇五帝时期就开始有的学问,极具科学性。”小七把“科学性”三个字反复强调了几遍之后,看郑惟汐不为所动,挠挠头,继续阐述“其实从一个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上看出他的出身谈吐、贵贱夭寿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哦,所以说呢?”郑惟汐接话。
“所以说,今后我要在麻衣相术的科学指导下,大浪淘沙,找到良配!”
当然,找到良配前,她得先把麻衣相术研究透彻,才能炼出识得千里马的伯乐眼光。于是她继续孜孜不倦的继续研究去了。
没过几天,小七果然有了新的研究心得。
“知不知道男人的智商也可以从面相上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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