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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诩笑笑,也不再勉强。
此时场上再次热血沸腾,欢呼喝彩声不断,两人朝高台望去,又一只铁笼被抬了上台,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罕见的吊睛白额大虫。
说它罕见,是因为它浑身皮毛雪白亮泽,身躯上间夹着斑斓的褐色斑纹。这是一只刚生产不久的母白虎,此刻,那只才出生几天的小虎崽,正被锁住脖子拴在不远处的铁杵上,朝着笼中母虎嗷嗷直叫。
母虎焦躁不安地在笼中来回走动,发出一声声低吼,那吼声震耳欲聋,带着强烈的愤怒和尊严被践踏后的仇恨,在空荡荡的演武台上回荡,一声又一声,沉沉撞击到看客们的心里。
场上一下安静下来,众人不由可怜起那个抽中这一签的倒霉鬼来,尤其是那些闺阁小姐们,在看到那名年轻俊俏的明焰使缓缓步上高台时,都发出惋惜的叹息,议论纷纷。
竟然是他……惜月看清台上之人时,亦不由发出一声惊呼。之前的悸动仿佛仍有余韵滞留心头,她下意识地希望他能活着走出铁笼。
燕诩微微蹙眉,“怎么了?”
惜月回过神来,忙道:“没……只是见那白虎皮漂亮,若是破了倒是可惜。”
燕诩抬眸,朝台上望去。
那男子在今日三十名明焰使中,应是最年轻的一个,却又是最镇定自如的一个,他没有像别人那样,吆喝一声为自己壮胆,也没有摆出一副凝重的神色,他反手握着那柄短匕首,从容地站在台上,看也不看铁笼一眼,仿佛接下来的那场生死之战与他无关。看客们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着看客。
燕诩微微蹙眉,他从他脸上看到了别的明焰使没有的东西——傲气。是的,那年轻男子的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难以掩饰的傲气。这样的傲气,只有同类才能感受到。这样的傲气,他曾经也有过,在他少不更事,意气风发的时候。
直到某一日,他的父亲对他说,伴君如伴虎,若想活得平安,谋得大事,必须藏拙。要他藏拙?他冷笑,他五岁便被接到宫中,离了双亲独自在太后宫中生活,若没有聪明的才智,怎么取得太后和陛下的喜爱?怎么施展他的抱负?
他的才华像一颗璀璨明珠,早就在世人眼前显露无疑,他若刻意藏拙,岂非此地无银?才华藏不得,于是,他隐藏了他的傲气。此刻看着台上那男子,他忽然有点嫉妒他,嫉妒他可以这般张扬地,无所顾忌地把自己袒露于人前。
似是感受到燕诩的注视,那男子抬起头来朝燕诩的方向望去,不过一瞬间,又将视线移开,漫不经心地四周打量。
铜锣锵的一声敲响,比试开始。
在男子打算进入铁笼之际,燕诩忽然开口道:“匕首可以带进去,但虎皮不可有丝毫破损,若是破了,就当你输。”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场中所有人听清,一时若大的演武台鸦雀无声。
在狭窄逼仄的牢笼里与猛兽搏斗,本就九生一死,之前那些能成功杀死猛兽全身而退的明焰使,都是靠锋利的匕首割破猛兽的咽喉,饶是如此,他们身上或多或少也挂了彩。
可如今,燕诩的言下之意,即使他成功杀死大虫,可若是虎皮破了,依旧当他输,这无异于告诉那人,他只能徒手空拳对付大虫。
游戏是残酷的,它的残酷体现在订立游戏规则的人,可以随时改变这个规则,而参与的人,却不能有任何异议。
沉默过后,场上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贵人们无疑觉得这个提议大大增加了比试的刺激性,均兴奋地叫嚣着,场上的气氛一时热血沸腾。
尤其是燕旻,一边鼓掌叫好一边朝那男子道:“有趣,当真有趣!你听好了,若你果真能杀虎且保得虎皮不破,本宫重重有赏!”
惜月诧异地看了燕诩一眼,他虽深得帝宠,却一向低调不爱出风头,为何忽然会对那男子发难?她虽然想不明白,但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原因,只要他高兴就好。何况,她想到那男子刚才那无礼的直视,心里又有点幸灾乐祸,她虽不希望他丢掉性命,却又不愿见他赢得太顺利。
然而当她朝那男子望去时,却见他勾了勾嘴角,将匕首扔到一旁。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刚才那无声的笑,是冲着她来的。
笼顶的活门已打开,男子身如燕雀,轻盈地跃上笼顶。
早已不耐烦的大虫吼了一声,向笼顶凌空跃起,两只前爪欲抓向伏于笼上的男子,只是这笼子太高,它的爪子根本够不着。男子双目盯着大虫,在大虫落下的一瞬间,身子猛地一沉,和大虫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