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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在栏杆上涂了一层,还有他们的身上。
上来之前,乔宴没想到会看到这景致,此时觉得,别说翻一次墙,就是翻一百次,也是值得的。
关键是,没见过之前,不知道人间还有这种奇景。
他说,“今晚我翻墙翻窗子的次数,比我前面几年加起来都多。”
初依把水拿出来,递给他说,“你是有钱人,所以要讲究气派。不能随便跑跳,我懂。”
乔宴接过水,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在她心里,什么样的才算有钱人?她男朋友那种!
他说,“你不回去,让别人一直等你吗?”
初依靠在门框上,静了一会,忽然身子一扭,对乔宴说,“手给我。”
乔宴把手递给她。
她捏着他的手指,在背后的门框上,她坐着的头顶上面,摸了摸,摸到一条很明显的划痕。
“摸到了吗?这里,这是我六岁的时候,划在上面的。”
乔宴看着她不说话。
初依又起身改为蹲下,拉着他的那只手指,继续往上,准确地按到一个地方,“这里,是我九岁的时候画的。老师只说不能破坏公物,但我那时候觉得这塔是我的,想画就画了。后来又觉得还是不对……如果是我的,我应该更爱她,就没有画了。”
那划痕很高了,乔宴伸手艰难才可碰到。
他收回手,侧头笑。
初依又在之前的位置坐下,也笑着说,“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叫素质,当然现在好像……也不知道……那时候,祁白家也还没有发财,他也不懂。第一条,是我和我爸来的时候画的。第二条,是我和他后来画的。”
乔宴透过栏杆看远处,灯火更寥,夜色已深。
她是在告诉他,她和男朋友,九岁就认识了。
乔宴明知道,她起这个头,是想起话头,可此时偏有点不想顺着,就问道,“那当时还有谁?”
初依怔了怔,慢声说,“蛋泥,铁蛋他们都在。还有强子他们一帮小孩……”她一个个想,强子比她小,那时候才几岁,一帮小屁孩,还有穿开裆裤的。
然后她发现,她青梅竹马的记忆,被一下就破坏了。
她说,“嗯,现在想起来,挺多人的。我们每次来都很多人。”
她抬手,对着月亮,徒劳地伸了伸手。
看她神色寂寥,乔宴又觉得不忍心,就又重新回到那个话头说,“你这样不回去,他会不会一直等你。等你一夜?”
通常这样女孩就更内疚了。
初依说,“他不会。他等着等着就会睡着的。然后最多在我家睡一夜。”
乔宴这才知道,原来人家在她家。
而她家没人,他知道。
他拧开水,喝了几口,十月的天,凉水顺着喉咙下去,透心凉。
初依看着远处的月亮,这样令人敬畏带着震慑力的月色,她其实也没有见过。
也许此景太特别,此时太静。
旁边人心细如尘,又帮过她。
她心里就又有点怕,和之前一样的莫名担忧,她说,“我知道爱情不是爹妈的爱,不能无条件。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因为我和他从小认识,所以会不一样。但现在,我连这个,也不能相信了。以后,我谁也不会相信了。”
乔宴还没说话。
她就靠在窗框上,望着天,月亮很近,好像世间遥不可及的什么东西,近到眼前。但纵然小孩也知道那距离。
他没有再说话。
她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院子里的花期正浓,香气在这里也隐隐可以闻到。
初依觉得,有时候,这花在她旁边香,她也闻不到。
她说,“不过我都想好了,所谓失恋的烦恼,比起要还债,当然是还债的才是真烦恼。”
乔宴又喝了口水,觉得可能不是,只是在这件事上,她暂时觉得还债更为烦恼而已。
不过他没有纠正,就说道,“就算去我们公司,也是暂时的。你还是应该想想,自己最喜欢做什么?”
初依看向他,“你们叫我去,还是要账吗?”
乔宴把水瓶拧上,放在旁边说,“做文职吧,先了解一下公司都有什么业务,自己也可以检测一下自己,有什么技能要学习的。”
“技能?”初依有点意外的茫然。
乔宴说,“等你工作了就知道,多数人都是工作后才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