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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上窗帘,只留下浓如墨汁的黑暗。
她蜷缩着身体躺在酒店的床上,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深陷掌心,一滴滴血淌在床单上。她要靠痛苦克制自己的愤怒。现场时突然暴发让她感到害怕,她想把胆敢污蔑安东的人撕成碎片。
而那个说话的人,却是方哲——她最不想也最害怕伤害的人。
寒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暴怒,她一直相信自己根本不在乎任何异族,又何况一个安东?
但安东的死,却让她感到出离的压抑和愤怒。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又轻轻推开。她知道那是方哲,她总能听出他的脚步。
方哲拉开窗帘,城市的光亮照了进来。
“你啊……”他看见她手上的血,不得不掰开她的手指,从浴室里拿来毛巾压在伤口上。“以前你生气时不总是砸我的办公室吗,怎么今天拿自己出气?”
寒歌的脾气向来不好,方哲也是认准了就绝不让步的人。
搭档的第一年,两人没少争执,气不过时,她就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办公室砸个稀烂。直到有一次,她发火时,方哲说,“等一等,我把刚写的报告备个份你再砸。”她气得笑了,然后就再没发生类似的事。
至今,方哲的办公室仍然是整个特案组最简单的,用他的话说,“迟早要被砸,何必浪费钱。”
“你要还生气,就去把我的房间砸了吧。”方哲逗她,“我刚在前台留了信用卡,应该够赔的。”
“安东是我的朋友。”寒歌感到委曲。
“你说他是你的朋友,”方哲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那你告诉我,他平时喜欢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喝咖啡时放几块糖,他前妻叫什么名字?”
“他……”
寒歌瞠目结舌,所有的问题,居然一个也答不上。
“寒歌,你不了解安东。” 方哲说。
寒歌怔怔地出着神。方哲说得没错,她不了解安东。
她与安东相识于六十年前的旧金山。那时,她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异族,已经加入泛太平洋异族调查局;安东还是一个孩子,接受调查局监护。
安东就住在她的楼上,由一个墨西哥裔女人抚养。安东总敲她的门,有时候递给她一颗糖,有时候和她说在学校里的事。
安东很活泼,她很疏冷。
她不愿担负感情的责任,因为所有人都是生命里的匆匆过客。牵挂越多,痛苦越多。
安东上大学时,寒歌去了非洲。像她这样青春长驻的异族,为了不引人注意,在一个地方不会待上超过十年。安东给她写信,他学了生物,室友是个人类;他有了女朋友,他很爱她;他毕业了,去了卢森堡的实验室;他要结婚了。但寒歌从不回信。
五年前,安东回到旧金山中心实验室工作。
寒歌知道的安东就是这些,但这几十年来,哪怕安东的衰老慢于长人,但他走过的心路,又怎是她能明白。他说她厌恶异族,何尝不是在报怨她对他的疏远和冷漠。寒歌想起那个穿着套头毛衣的小男孩,眼泪不知不觉淌了下来。
生命中所有平淡的小事,直到生离死别,才知道它的烙印如此之深,触及灵魂。
方哲陪着她。
方哲了解寒歌,他知道她表面有多坚强,心底就有多脆弱;他知道她在心里顽强地保留着她的纯真,不让时间麿损,不让世事改变。这就是寒歌的真性情。
等到寒歌哭够了,方哲打电话要了客房服务。不一会儿,送上沙拉、比目鱼排和空心面包,饮料是新鲜果汁。
寒歌洗了脸,坐在床上双手捧着果汁杯。秀美的卷发洒开披在身侧,衬托着她娇小迷人。黑暗被灯光驱散,一张美丽脸庞带着几分稚气。
“既然不生气了,就轮到我说。”方哲也饿了,索性边吃边说。
“我并没有说安东是叛徒,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安东违背安全条例,把一件从绝密实验室中带出的东西交与一名异族。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带走了什么。这个事实一定会引出安东可能叛变的推论,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一点。中心实验室的安全问题拥有最高优先级,事先防范非常重要。”
“我没生你的气。”寒歌嘀咕。
方哲笑,不去揭穿她。
两人聊了一会安东,又有电话打进了方哲的手机。他接起电话,应答几声后挂断,神色已变得凝重。
“又出事了。”他说。
两人下了楼,何川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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