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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画匠”。
在耶夫林的记忆中,一六八五年的寒冬格外漫长。他于次年二月十四日抵达达赫因堡,西伯利亚的漆黑树林伫立在城堡北方。那一夜风雪凛烈,在他守卫达赫因堡的余下二十余年里,从未超越。
他沿着冰冷的石梯走下地牢,腰间的钥匙“丁零”作响,温暖的呼吸化作团团白汽,他怀念远在维也纳的新婚妻子,意志萧条。
那道久闻其名的黑门,用陨铁制成,刻满铭文。
这一年,耶夫林二十八岁,他将有二十年时间去理解铭文的含意。但在那时,他除了对流放命运的冷漠,什么也不在意。门需要他的血去开启。当血液沿着铁门上的沟槽流过时,他觉得更冷了。
寒意来自阴冷的地牢。那个囚犯坐在室中,在达赫因堡,他被称为“画匠”——这意味着,将他送进地牢的人不愿让看守者知道他的真名实姓。
从外貌上看,“画匠”是一个模样端正,与人友善的青年,嘴角常挂着微笑。他看来没有任何危险,却是达赫因堡最严密戒备的囚徒。
谣言说他曾经徒手撕碎一个试图为他更换便盆的守卫,并用他的血在墙上作画。耶夫林到达达赫因堡时,这些画已经从石墙上抹去,所以,其实并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个说法。
耶夫林和“画匠”相处甚佳。第三年,耶夫林的妻子从维也纳来探望他,“画匠”为她创作了一副肖像画。那真是绝妙的图画,光影处理极为高明,耶夫林夫人美目婉转流盼,令人倾倒。
这幅画完成不久,就在耶夫林夫人即将返程的前一天,黎明之际,一行十三人的行刑队从皇室堡赶到达赫因。他们都穿着黑衣,袖口、腰带,乃至剑柄上都镶嵌着白银和宝石,为首的贵妇黑纱蒙面,身材窈窕,裙袂之上绣有皇家标志。
“带我们去见他。”女人命令道。
耶夫林在前引路,穿过那道只能用血打开的陨铁门,走下三十六级台阶,他为眼前的一幕惊得魂不附体。
血绘成的画布满了整整三面墙。值夜的守卫倒在铁栅栏前,双手双腿折断,血肉模糊。
“我知道你来了,我的美人。我一直在等着你。”被血浸泡的囚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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