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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选人也能说换就换?这不合规矩吧。”流亡内阁中传出不满的嚷嚷。
“只要殿下能推开混沌之门,有何不可?”阿尔杰一方立刻有人出声反驳。“你说有规矩,找出来我们看看?”
规矩自然是没有的。
异族的许多古老法则都是寥寥数语,既无限定,亦无解释;说极端了,就算委员会想找个人类参选,也未尝不可。不过,既然开启混沌之门离不开异族灵质,而又只有天命中的君王可以取回万物之火,所以,繁复的规则其实并没有意义。
于是,老祭司举起龙血蜡烛,献给这位神秘的候选人。
在众人的注目中,候选人拿起蜡烛,径直走进黑暗的区域。不出预料,门在他身前打开,又在他身后合上。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位候选人——俞凡。
从寒歌所站的位置,她看不到贝伦的表情。但贝伦一声“僭越”说得她惊心动魄。僭越,就是以下犯上,就是以不当的地位觊觎神族的王位。直白些,就是叛乱。叛乱者必以极刑处死,这是神族王权中不二的律法。
为什么贝伦要用这个词呢?是否应该阻止俞凡?寒歌这一犹豫间,俞凡已经走上前,接过了老祭司递上的蜡烛。
混沌之门在俞凡的身后合上。
没有风,黑暗中火光摇晃不定,似乎暗示着追寻光明之人面临的飘摇命运。十六名祭司从狭窄的小门中走出,沿着光与暗的分界线站立,把手笼在袖中,静立不语。
接下来只需等待。
短则数日,长则半月,祭司便会敲响墙上的铜锣,每一声代表一个归来的候选人。
虔诚的追随者跪了下来,以古老晦涩的语言低声祈祷。这样的祈祷将一直持续到新王归来。
“仔细听我说,”寒歌低声嘱咐何川,“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离开圣所。阿尔杰胆子再大,选举没有结束之前,他也不敢在圣所动手。不过,一旦新王即位,情况就会不同。新王可以赦免任何人的罪过,包括亵渎神庙的重罪。所以,你一定要派人守在这里。只要拿到万物之火的人不是俞凡,不管我是否在场,你们都必须马上离开。如果有可能,把俞凡也带走。”
“但是——”何川刚一开口,就见北山向他挥手。
摆脱了选举的麻烦,这家伙惦记着找人赌上两把。何川好不容易打发了他,追出圣堂时,寒歌已经消失在圣所错落的走廊中。
等待选举结果的日子里,光之圣所沉浸在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内。何川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寒歌了。
在弯曲连绵的走廊里穿行,寒歌轻盈纤细的身影仿佛一个幽灵。
此刻,她已深入圣所祭司们的隐修之地。螺旋与蜂巢式的布局,隐修区复杂的空间结构使得误入其中者极易迷路,但这难不倒她。她在寻找与方哲有关的线索,但两天过去,一无所获。她不得不重新思考天帝玄石的预言。
其实,预言压根没有提及方哲。玄石只是暗示她,在这个时间点上,贝伦看到的联系至关重要。
但对于玄石,什么才算重要?
几千年前的极北苦寒之地,她和玄石见了最后一面。玄石说:“请原谅我。”她放了他,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她觉得她曾见过他。
面纱后的寒歌脸庞上沾满泪水。
如果她当时懂得玄石的这句话,她一定会当场杀了他。在他明知将要发生什么,却无动于衷,带着旁观者冷漠的姿态,看着她被命运抛进黑暗的深渊。原谅?不!她怎么可能原谅他。
但仔细想来,这不正是玄石的性格吗?命运和未来才最重要,这位曾与诸神之神比肩的异族君王,永远不会让情感挡住理智的道路。
阳光从水晶天窗中投下一道道白色的光柱,在寒歌走过的每一步中,变得灰暗无色。她渐渐偏离了原来的道路,走入一条不起眼的岔道。
岔道盘旋向下,潮湿黑暗。
奇怪的感觉涌上寒歌的心头,她从未来过这里,却莫名有些熟悉。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前行,又走出一段后,她看见微弱的光芒映在墙上。
甬道到了尽头。
先前看到的光亮就来自甬道尽头的石室。石室嵌在岩石中,陈设简朴,靠墙摆着搁满卷轴的木架,地上铺着粗毛的毯子;盘膝而坐的隐修者守着一盏小油灯,一动不动。但在灯下,有一样东西与石室的古老格格不入。
寒歌的心跳几乎停止,泪水一下涌入眼中。
那是一个手机,正是方哲用的那款: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