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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鸿文立刻想到了贺瑶,抬头发现何穆也正看着他。周时英不认识贺瑶,但何穆连贺贵老底儿都查清楚了,估计他是认得贺瑶的。
“那天和伊万去验货,在路上看见四个俄国兵围着俩小姑娘,我就让伊万给他们些钱,把那俩姑娘放了”,林鸿文解释道,“估计那姑娘是来谢谢我的吧。”
“我仔细瞧了,模样还不错”,周时英打趣道,“看打扮,也是个富贵人家的,没准打算以身相许什么的呢。”
何穆听了呛得治咳嗽,周时英纳闷地看着他,“许也是许给鸿文,你急什么?”
“能不急么,你要把贺贵的女儿许给我”,林鸿文幽幽地说道。
“你说她是贺贵的女儿?”周时英瞪着大眼睛问道。
“是啊”,林鸿文说,“我也是救完她们才知道的。”
周时英想了想说,“其实这样也不错,你救了他女儿,他就算是欠了咱们一个人情,不好意思再难为咱们了。”
林鸿文冷笑了一声说,“你觉得他是知恩图报的人?当年他从呼兰逃过来,徐大夫救了他女儿一命,后来怎么样?徐大夫不过就是不肯帮他沽名钓誉而已,他就恨得在康济堂李啐口水。我这回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你还指望他能记多久?”
“也是”,周时英感叹道,“他这人忘恩快,记仇更快。”
“对了,中国大街那边忽然涨了租金”,林鸿文说道,“一下涨了很多,把卿之气得够呛。我还听说俄国人设了四个警察分署,你们记着,哪天要是他们一帮人冲进来,要什么给什么,千万别反抗。”
“我也听说了警察分署的事儿”,何穆说,“但是他们主要还是在埠头区和秦家岗活动,傅家店他们不怎么管,你不用担心我们。”
“我也是以防万一”,林鸿文说,“等仗打完了估计就能消停一些。”
“可是一消停,钱就不如现在好赚了”,周时英苦笑着说,“咱们能一下子把生意摊开,全靠这场仗。”
“仗总有打完的一天”,林鸿文说,“还是早点想想别的赚钱路子。”
林鸿文一直待到商行营业,才出门去别的铺子查看。杂货铺新进了些外国的糖果,林鸿文想起何穆喜欢吃甜的,就一样买了一些。伙计看他掏钱,忙说不用。林鸿文说,“一码归一码,我给钱,你们也好入账。”
“怪不得徐老板看重你”,伙计感慨地说,“有你在,他得省多少心啊。”
林鸿文笑笑没吱声,心说这话说反了,是有他们在我得省多少心啊。
拿着两袋子糖果,林鸿文回了中国大街,结果刚进屋坐下,气儿都没喘匀,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合众商行门口。林鸿文认得那马车,他陪徐卿之去过几次公益会,在门口等他的时候见过好几回贺贵家的马车,他家的马车最明显的就是宝蓝色缎子面的轿顶。
林鸿文一见马车,就大概猜出了来人,于是匆忙跟徐卿之交代了一句,“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就嗖得躲进了里屋。
他刚躲进去,贺瑶就推门进来了,伙计见她穿着打扮都很讲究,便殷勤地招呼她,问她想买点什么。
贺瑶说“请问是不是有一个叫林鸿文的人在这里做事?”
那伙计刚才也听见了林鸿文的嘱咐,于是脸不红心不惊,张口就来,“有是有,不过他出去办事儿了。”
贺瑶有些失望,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可说不准”,伙计说,“顺利的话,可能中午就回来了,要是不顺的话,天黑了都不见得能回来。姑娘你找他有什么事儿,用不用我帮你转告他?”
贺瑶想了想说,“不用了,我明天再来。”
“那好咧”,伙计说着,送贺瑶出去了。
林鸿文一直等到马车声音远去,才从里面出来。笑着对伙计说,“你还挺机灵的。”
伙计平日跟他接触多,知他待人和气,有时也会开开玩笑,所以此时也不拘谨,笑着答道,“这点事儿,自然是滴水不漏的。”
徐卿之打趣他说,“你这儿又是哪儿欠下的风流债,都找上门来了?”
“卿之,你怎么跟时英一样贫了?”林鸿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可不能跟他学啊。”
徐卿之笑道,“这姑娘到底是谁啊?怎么把你吓得连面儿都不敢露啊?”
林鸿文长叹一口气,看了一眼伙计说,“明儿她要是真来了,你就还说我不在。”
“你放心吧”,伙计说完就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