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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容清雅,晋风魏骨。实在不能想象;这竟是小小酒肆中的店家。
“店家,是怕苏某没有带够银子吗。”他现在穿着的还是之前浸过水的衣袍,水分早已在大火和寒风中蒸干,上面多初灰迹有灼烧的小洞,在配上那散乱的半头墨发,着实不堪了些。
“呵呵。”安陵轻笑了声,实在没见过如此狼狈的人,还面色不带一丝羞愧,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银钱只是俗物,像公子这般人物,我又怎会以俗物相轻,只是看你独自喝的苦闷,特意作陪而已。”
“即是如此,来。”苏亦墨将另外一坛推给安陵。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想要看出什么。
只是这幅画面在安陵眼中,这个脸上还带着灰迹的半大少年,直愣愣的眼神略显蠢萌。揭开红纸尘封,慢慢品尝着忘川。似甜似辣,若烈火般灼烧着喉咙。一幕幕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又勾起尘封在脑海中的记忆。
“安陵,我喜欢这个,你送给我。安陵,爷爷说这是紫竺果,吃了能延年益寿,你吃了好不好。安陵,那个水月兔好漂亮,我也想要,你去找来吗。安陵,你真好,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好不好?”一声声呼唤,有轻柔,有欢快,有恼怒,有悲伤,都是来自记忆深处同一个声音。伴随着声音,是眼前浮现的一幕幕画面。粉衣的女童,蓝衣的窈窕少女,最后定格在那桃花树下温柔浅笑的女子。佳人独立,绝世而倾城。
浅薄的唇紧抿,黑若深渊的眸子带着爱恨纠缠,说不清那里究竟隐藏这什么。姬五月,这个他一遍遍守护在心尖的名字,此刻却让他疼的几乎窒息。
店内沉寂而压抑,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有酒坛碰撞和咳嗽的声音传出。苏亦墨灌下大半坛酒水,眼眶都发红了。大舌头的喃喃自语:“如何才能救她的命,老天,你何其不公。”
安陵放下酒坛,缓缓吐出酒气。他好久为喝忘川了,没想到又被勾出压抑在心底的名字,一时有些失态了。他定定的看着狼狈的苏亦墨,漆黑的眸中划过一丝微光:“你朋友死了,因此你深夜才如此伤心买醉?”
“不,她没死,她还没死,你为何要诅咒她。”苏亦墨对眼前的男子怒目而视,怎么可以说她死了,她一定会活下来的,一定会。
“不是死了,你为何如此伤心?“安陵指尖轻抚着坛沿,轻轻摩擦澄黄的纹理。漫不经心的说着。
“大夫说,没救了。真是个庸医。”苏亦墨依旧不停将酒水倒入口中,不带一丝烟火。可那清澈的眸中,却是浓郁化不开的悲伤。
“那就是快要死了,她是你什么人?”
恋人,喜欢的人,知己?重重字眼在舌尖环绕,最终却是吐出:“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望能陪伴我一生的人。我宁愿此时死去的是我,也不希望瘫倒的在病床的是她。”那是多么深的感情,一字一句,浓烈万分。稠密的悲伤将他环绕,几欲昏厥。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实在令人惋惜。我这里倒是有一种神药,频死之人服下,则立刻起死回生。”安陵的语调平淡无波,似含无限感概。可双眼中,却划过淡淡的嘲讽。
“啪!”一直握在手中的酒坛打碎在地,酒水四溅。这时候的苏亦墨神智已有些模糊,只是像握住最后一丝稻草一样,死命的抓着安陵的衣袖。“我求求……你,咯……只要能给我神药,我,咯咯……我什么都答应你。”一丝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隐与青衫之中。
“将你的灵魂献与我,这颗天命丹便是你的。”一个木制锦盒交在苏亦墨手中,然后打开锦盒,一枚金色的丹药躺在丝绒布之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时间,“好。”这个字便脱口而出,或许这时的苏亦墨,已经醉了!
纵使安陵不喜形于色,此时也为他的果断而动容,不过他又想到那半坛忘川,可能是醉了吧,不然怎会如此果断。
一只青色古旧铜灯出现在安陵手中,古灯的斑斑锈迹显示着岁月的痕迹,更吸引人注目的却是那米粒大小的白色火焰,散发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安陵同苏亦墨的左手,一起交叠握住青铜古灯。
“跟着我念,以灵魂起誓,吾愿以灵魂作为交易,换取天命丹,待吾死亡之日,契约成立。人仙佛妖,魔神鬼道,共守此誓,若有相违,魄散魂消。”在苏亦墨磕磕巴巴的宣誓声音中,一点烛火自青铜古灯内分离,转瞬隐匿于苏亦墨眉心。
苏亦墨在酒肆呆愣片刻后,蓦然自桌上站起,东倒西歪的向医馆跑去。幸好医馆离此处不远,一丝执念竟坚持苏亦墨将天命丹给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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