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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退下去,不再烫手时,他一边拿起一个包子,一边用另一只手把盘子推到许钦文面前,说:“这里的包子,可以吃;我一个就够了,这些就由你包办吧!”
上世纪20年代末,李璜在上海四马路宴请徐悲鸿、蒋碧微夫妇等,梁实秋也在座。席中有一道蚝油豆腐——用头号大盘,一片片平铺着嫩豆腐,上洒黄澄澄的蚝油汁。这道菜梁实秋记了一辈子,他说:“此后数十年间吃过无数次川菜,不曾再遇此一杰作。我揣想那一盘豆腐是摆好之后去蒸的,然后浇汁。”
1948年3月,郑振铎到杭州,住葛岭饭店。一天晚上,郑喝过一斤黄酒后,去丰子恺家,恰巧丰子恺也刚喝了一斤黄酒。两个阔别十年的酒友遂重启杯盘,女仆端来一壶酒和四样下酒菜:酱鸡、酱肉、皮蛋、花生米。窗外下着小雨,丰家墙上贴着一首他抄录的数学家苏步青的诗:“草草杯盘共一欢,莫因柴米话心酸。春风已绿门前草,且耐余寒放眼看。”丰感慨道:“别的事都可有专家,而诗不可有专家。因为做诗就是做人。人做得好的,诗也做得好。倘说做诗有专家,非专家不能做诗,就好比说做人有专家,非专家不能做人,岂不可笑?”两人还提起二十多年前一件和喝酒相关的旧事:
那时他俩都在上海。一日郑振铎在街上遇见丰子恺,正当饭点,便说:“子恺,我们吃西菜去。”两人来到新世界对面的晋隆西菜馆楼上,点了两客公司菜,一瓶白兰地。饭罢仆欧送来账单,郑振铎问丰子恺:“你身上有钱吗?”丰一边答应一边摸出一张五元的票子把账付了。隔了一天,郑振铎到立达学园找丰子恺还钱,摸出的是一张十元钞票,丰死活不收。正僵持间,立达同事刘熏宇过来把钱抢去,说:“都别客气了,去新江湾小店喝酒吧!”于是又号召了夏丏尊、匡互生、方光焘等七八人,去了小酒铺,等大家把这张十元的钞票吃完时,都已烂醉如泥。20年后,当年共饮的人中,有的作古,有的远在贵阳,有的已不知去向。只剩两个有缘的“东家”坐在一起喝酒叙旧。
1927年3月19日,武汉国民政府派郭沫若带着委任状和大印到安庆拜访李宗仁,促其兼任安徽省主席。从下午两点说到傍晚,李宗仁仍不吐口。后李留郭晚餐,并饷以白兰地酒。郭沫若既健谈,也善饮,更擅长划拳。席间他与李宗仁划拳,拳技远在李之上。平均起来郭喝一杯,李得喝四五杯。后来李酩酊大醉,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李宗仁问左右,郭副主任(郭时任北伐军政治部副主任)哪去了。副官答:你醉了之后,他再三推你不醒,便带着委任状和大印回武汉去了。
苏州有不少有名的茶馆,如雅聚、望月、玉楼春等,有人曾把这三家茶馆名作为对子:“雅聚玉楼春望月。”但似乎没有征得下联。泡茶馆是当年在苏州十分盛行的一种消闲方式。不少人一日数进茶馆,一次茶罢,堂倌往往不收茶壶,等着茶客再至乃至三至。老茶客出一壶茶资,可以坐上一整天。
上世纪20年代,苏州流行吃一种油煎排骨,每块卖铜元五六枚。玄妙观前到处是排骨摊。提篮叫卖的见人便问:“阿要买排骨?”有老先生叹道:“排骨二字,音同败国。国事失败,一至于是也!”
学者周越然曾盛赞苏州的小吃:“瓜子香而且整,糖果甜而不腻,其他如小肉包、良乡栗子及一切小食,使人人有口不忍止、不顾胃病之势。”
苏曼殊喜食甜食,尤好采芝斋糖和麦芽塔饼。麦芽塔饼是吴江一种民间食品,用麦芽和苎捣烂做成饼,里面是豆沙馅,杂以枣泥脂油。这种饼味美无比,但不好消化。常人能吃三四个,已属健胃,苏曼殊则一气能吃20个。除了上列两种,苏还爱吃酥糖、可可糖、粽子糖、八宝饭、摩尔登糖,曾自号“糖僧”。
江南多水乡,船上生活是一景,船菜是当中的一样。船菜顾名思义,即船家做的菜。民国年间,船菜在苏州一带颇为盛行,这也是一般饭馆所比不上的。因为船菜只备一席,小锅小灶,做一样是一样,汤水不混合,材料不马虎,每样都有它的真味。又由于船菜质量好,坐在船上吃喝,十分逍遥安舒,还可以眺望、谈笑,玩个夜以继日,因而当年快船常有求过于供的情形。
苏州的许多小吃,如糖山楂、桂圆糖、脆松糖、排骨、酱牛肉、五香豆等都风味独特。星社成员徐碧波迁居上海后,还常托苏州的友人代买吴苑茶馆的五香豆。
民国时,苏州观前街有一家叫王宝和的酒店。据曹聚仁感觉,这家店的酒很不错,但店里只卖酒,不卖下酒菜。店外面以少女少妇为主的酒菜贩子则川流不息,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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