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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郑孝胥惜墨如金,也很狡诈,掏出一张名片留下,随即出门登车离去。
梁实秋说:“我数十年来奔走四方,遇见的人也不算少,但是还没见到一个人比徐志摩更讨人喜欢。”他还回忆说:“有一天志摩到我的霞飞路寓所来看我,看到桌上有散乱的围棋残局,便要求和我对阵,他的棋力比我高,下子飞快,撒豆成兵一般,常使我穷于应付。下至中盘,大势已定,他便托故离席,不计胜负。”
1940年1月,梁实秋参加国民参政会华北视察慰劳团,访问了五个战区七个集团军的司令部。张自忠将军的33集团军司令部安在湖北襄樊和当阳之间一个叫快活铺的小镇上。张的寝室仅一床一桌,四壁萧然。梁实秋说:“我们访问过多少个司令部,无论是后方的或是临近前线的,没有一个在简单朴素上能比得过这一个。”“张将军本人却更简单。他有一个高高大大的身躯,不愧为北方之强汉,微胖,推光头,脸上刮得光净;颜色略带苍白,穿普通的灰布棉军服,没有任何官阶标识。他不健谈,更不善应酬,可是眉宇之间自有一股沉着坚毅之气,不是英才勃发,是温恭蕴藉的那一类。他见了我们只在闲道家常,对于政治军事一字不提。”
闻一多是艺术家,懒于在日常琐事上操心。当年他的鞋穿破了,便先试穿厨师的鞋,再让厨师代他去买。梁实秋说,闻一多“孩子一大堆,流鼻涕的比不流鼻涕的为数较多”。闻平时讲课常夹杂“呵呵……”的声音,一次他从教室前走过,看见黑板上写着一首打油诗:“闻一多,闻一多,你一个月拿四百多,一堂课五十分钟,禁得住你呵几呵?”
清华时期,闻一多讲《楚辞》。他的学生冯夷回忆说:“记得是初夏的黄昏,七点钟,电灯已经亮了,闻先生高梳着他那浓厚的黑发,架着银边的眼镜,穿着黑色的长衫,抱着他那数年来钻研所得的大叠大叠的手抄稿本,像一位道士那样的昂然走进教室里来。当学生们乱七八糟地起立致敬又复坐下之后,他也坐下了,但并不即刻开讲,却慢条斯理地掏出他的纸烟盒,打开来,对着学生们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作蔼然的一笑,问道:‘哪位吸?’”
周作人讲课就是低头伏案照稿子念,而且声音细小。梁实秋说:坐第一排的人也听不清楚。
马珏是鲁迅友人马幼渔的女儿,她15岁时写过一篇《初次见鲁迅先生》的作文,内有这样一段:“见了,就行了一个礼,父亲在旁边说:‘这就是你平常说的鲁迅先生。’这时鲁迅先生也点了点头,看他穿了一件灰青长衫,一双破皮鞋,又老又呆板,并不同小孩一样,我觉得很奇怪。鲁迅先生我倒想不到是这么一个不爱收拾的人!他手里老拿着烟卷,好像脑筋里时时刻刻都在那儿想什么似的。”
鲁迅个子不高,身体瘦弱,面色黑黄,不常理发。由于长期大量吸烟,全部牙齿呈黑黄色,牙根则是深黑色。去陕西讲学时,有人向接待人员探问:“周先生恐怕有几口瘾吧?”也有人问:“学者也吸鸦片烟吗?”接待人员问其所指,对方答:“周鲁迅面带烟容,牙齿都是黑的,还能说不吃烟么?”鲁迅定居上海不久,与许广平到杭州度蜜月,上火车时被宪兵搜查了一回,车开后又被另一拨宪兵翻箱倒箧地搜了一回。他与许广平在北京戏院看电影时,有个瘾君子摸过来低声向他打听,到哪儿去买黑货。
鲁迅虽有烟容但行动干脆利落。鲁迅晚年的朋友萧红回忆说:“鲁迅先生走路很轻捷,尤其使人记得清楚的,是他刚抓起帽子来往头上一扣,同时左腿就伸出去了,仿佛不顾一切地走去。”
1920年初,陈独秀到上海,约陈望道、李汉俊、李达、沈雁冰等到其寓所谈话。茅盾说:“这是我第一次会见陈独秀。他中等身材,四十来岁,头顶微秃,举动随便,说话和气,没有一点‘大人物’的派头。”
罗尔纲在中国公学读书时,胡适是校长。罗自称是一个“在学校里无声无息的一点不活跃的学生”,因成绩出众,得到了只有五人入选的奖学金,为胡适所发现,毕业后招至家中,成为胡的私淑弟子。1930年6月的一个晚上,罗去胡适在极司菲尔路的寓所“报到”,恰值胡适在宴请邻居张元济。胡遂把罗介绍给张,张元济起身向罗还礼。罗后来成为史学界泰斗,晚年回忆说:“一位年高德劭神采奕奕的长者向我还礼,使我肃然起敬。”
上世纪30年代初,徐志摩与罗尔纲都借宿胡适家。胡适要罗尔纲每天下午陪徐志摩去北海公园散步,罗回忆说:“徐志摩去公园散步很少说话。有一次,游罢出了后门。有个老妇叫花子向他乞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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