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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学,她是校队的,他则是课余来帮忙训练新人的前辈。
“沈师兄”这三个字也就摆到了明面上,那时的杜妍,心里说不出的甜蜜踏实。
这三个字涵盖了她童年所有温暖的回忆,也代表着她对人生的所有憧憬期待,可是却在一夕之间倾塌。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天意捉弄,在到了一个新的时空之后,却让她频繁看到这张脸。
虽然是精致美化无数倍之后的脸。
杜妍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迅速清明,眼前这个人不是他。
他是沈约。
近距离看来他是那么高,她仰得脖子吃力,尤其那对眼睛,不知怎么叫她不敢直视,连忙低下头来,这么情绪一松懈,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累,气都喘不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清水般的声音从头顶飘落下来:“没事吧?”
杜妍摇头,却惊觉右腿钻心的疼,她以为是这具身体太稚嫩脆弱,刚才那个后旋踢伤到了哪里,也没怎么在意,只盯着眼前身后昏迷得死死的三个黑衣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弄晕的。
这个病弱世子居然还有一身好功夫?
紧接着侍卫们火速赶到。扣人的扣人。搜查的搜查,杜妍伸手指去:“他们都是从偏殿里跑出来的,有好多人从那边跑了。”
侍卫头领一挥手。一溜人追赶过去。
宫女们也赶到,杜妍身后和边上几个女孩子都被搀扶起来,犹自惊哭发抖。杜妍看了眼,除了五公主和七公主。后来遇上的两人也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一个正是和刘氏一起瞪她的人。另一个没见过。
她抿抿唇,刚才是谁推了她?
“起来吧。”头顶那个声音又说,宫女数量有限,自然不会先来扶她。她低头自力更生站起来,结果嘶了一声没站稳。
一只手伸过来搀了她一把,本要很守礼地收回去。杜妍却本能地抓住抓住他,脸色苍白地看下去。右腿边上的裙角湿透了,白绫袜鲜红一片,连脚下的泥土都泛着红色。
她流血了?
该死,先前右腿被砍了一刀!
沈约也看到了,脸色一肃:“快传太医!”
五公主也发现了这边,骇得脸都白了:“杜七姐姐!”
沈约顺势撤了手:“你们扶稳她,快叫宮辇来,将她送去……”她看了杜妍一眼,“姑姑宫中。”
杜妍的轿辇才落地,太医就迎上来了,她是被宫嬷嬷抱着进去的,坐到床上,撩起裙子裤脚,才发现两条小腿都伤着了,只不过左腿浅些,右腿七八厘米长的一道,也不知入肉多深,这会儿边缘翻卷开来,简直血液凝固在那儿,可怖得很。
杜妍自己都吓到了,清洗上药换衣服,她晕晕乎乎地给人折腾着,喝了碗药就撑不住睡过去了。
她是睡过去了,可皇宫内外却热闹起来了。
事发时,地点离宫妃女眷近,大臣皇子们都在别一处,等听到喊“捉刺客”,每一个人不惊出一身冷汗,皇帝不顾安危怎么都拦不住就往太后那赶,一群人只得跟着,等到了湖边,场面虽然乱糟糟,但禁军已经赶到,也算是控制了下来。
除了倒在沈约手下的三个,连着戏台子上表演杂耍的、唱戏的一径给扣押了,火急火燎地一审,还真在后者里也就出七八个欲行不轨的。
皇帝登时就黑了脸,拍案大骂:“都是怎么当差的!这么些个居心叵测的都给混进来,是不是要等太后和朕都被人砍了,你们才醒过神来?”
下面人跪了一地,太后坐在凤座上,叹着气道:“得亏是五儿和七儿见机早,给咱们提了醒,打乱了那些逆贼的阵脚。”得到的供词是那些人本是要在那个当空举事的,那时正是刷杂耍的下台,唱戏的上台的时刻,喇叭唢呐二胡铜锣又吹又拉好不热闹,正是好时机。
可就差一步,就有几个丫头进了偏殿,所以一开始对方还是只打算把杜妍三个拘上一拘,并非是要伤人。
“听说左相家的姑娘还伤着了,可怜的孩子,今夜就在哀家宫里好好治伤罢。”
一旁的皇后接过话:“方才一片混乱,那丫头伤势也不能拖,就先送妾宫里了。”皇后身体不好,早早回宮歇着了,事发时正在宫里。
太后点点头:“孩子已是受了惊吓,再挪来挪去未免不好,就先劳累皇后照看了。”她说着也露出乏态,连忙被皇帝请回去,接下来才是一些主要的大臣留下议事,十支禁军的统领若是来不了,副统领也得统统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