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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一支正中他的后背。
瓦西被卡在臂弯里,察觉有一条温热的暖流从头流向脖颈,他抬头一看,鲜红的血液染上他的脸,脚下的裂缝越来越大,他双脚腾空大叫道:“阿爸!阿爸救我!”
欧阳阮用剑插入墙壁,谁知石壁上居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铁钉,欧阳阮弃剑悬在被削去一半烛台凹槽里,薛易年抓着他的右脚,电光火石之间,阿钦反手将匕首送入他的心口,趁其分神之际,卸去其左臂,眼看落入深渊,她却用匕首卡入墙壁内,不管不顾向着前方墙壁摸索。
空旷的暗道里回响着急切的呼声:“公子,你在哪——”
*
瓦西一生都记得那一天。
当眼睛习惯了黑暗的颜色,当希冀被烛光悉数带走,当心中的火苗渐渐熄灭,阴冷的地宫里,他瑟瑟发抖,时光似乎在寂静中轰然停止。
他感到困倦,挣扎早已失去意义,他埋下头颅在冰冷的尸体怀中沉沉睡去,不再心怀期盼,只等与世长辞。
“滴答,滴答。”
似乎有水的味道蔓延开来,干涸的唇瓣变得湿润,他似乎嗅到了生命的气息。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根绳子伸了过来,还有人用嘶哑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瓦西!臭小子!醒醒!”
“阿爸?”
“是我!快抓住绳子!”
他迷迷糊糊的抓住救命的缰绳,等到离光亮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忽然问:“漂亮姑姑呢?讨厌哥哥他们……大家呢?”
他亲爱的阿爸一面费力的拉着“吱呀吱呀”的绳索,一面还不忘回答他的话:“大家都在。”
“那就好。”在看见铜灯里烛火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大漠里最美丽的阳光,绚丽多姿,光彩夺目。
*
长平三十一年,青州。
琳琅满目的集市,五彩斑斓的灯笼被点亮,炊烟袅袅,万家灯火。
天到日暮。
“青州城,女窈窕,勾栏壁画,朽木春发,阿奴夜未眠,阿郎日不归。”
渔夫的号子在江边响起,有年轻的少女在岸边和歌而唱。
乌篷船里多少事,天涯路远揽月归。
“客官!到了!”
轻柔的桨声哑然而止,船身摇摇晃晃的靠岸。
一位白衣公子走下渔船,牵着一名青衣女子上了岸,人到码头,忽然有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行礼,呈上一封书信。
“怎么了?”那女子眼上蒙着一条黑纱,似乎视物有碍。
“大哥来了书信,说是圣上下旨,赐本家加冠子弟一官半职,守疆卫土。”
“家里一切可还安好?”
“尚好。”男子笑罢,牵着她走入夜市,路行一半忽然道:“也该回去看看了。”
“回家?”那女子道,“年关之前不是刚回去看过爹……”
“阿钦。”
“嗯?”
“我愿携手盛樱,与子高唱繁华。”
男子停下脚步,看着她道:“大哥向圣上请命,让我做那盛樱太守,你看如何?”
“盛宴风雅,少年英气,花开姻缘,相伴长乐,自然尚可。”
夜风微凉,灯火微醺。
釉青的风铃摇曳生出曼妙的花朵,沿街的叫卖传到了很远很远,仿佛这盛世安平,传奇佳话,永远无休无止。
看红尘俗事,观万载春秋。
很多年以后有人问,弱水三千,红尘千丈,良辰美景,锦绣华年,何必执迷一人不肯松手?
鄯伯辛答曰:“或许因为灯火阑珊处,我只看见了她。”
予我年华,我刺锦绣,芳菲烟雨,肆意平生。
【正文完】
番外·摽梅之年(上)
*
注:摽梅,梅子成熟后落下来,比喻女子已到了出嫁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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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折一枝梅花,人品一壶香酒,看谁神似戏中人,半夜不眠向他处,同穴难明,待字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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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二十一年,盛樱城,书肆。
“梅子熟时,雨打芭蕉,今年怕是又要炎炎夏日,五谷丰登了,”青衣白衫的儒生满头大汗的摇扇,对那白纸黑字评头论足,“书上说夜观星象,孤星煞日,天高地远的,谁管得了平民百姓是死是活。”
“啊,不过薛兄倒是例外,家中多了个活佛宝贝,”那儒生吐吐舌头道,“命定孤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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