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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她原本也不是瞎子,接着从她的MP3里调出一部有声小说同我一起听。听了一会儿她问我,一一妳为什么不开心。我说我没有不开心——我将我的心给了我爱的人,这样我又何来的不开心。』
『亲爱的瓦洛佳,从梦中醒来才惊觉是个梦。夜色这么深且寒,我把自己紧紧缩在被子里还是冷。如是我对自己说,只用十分钟想念一下你。那会令我觉得暖,但是不能再多了。再多我怕我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地要找你。我甚至怀念你给予我的那疼痛。这好奇怪不是么?明明彼时我如同受刑丝毫未觉得有欢愉,为什么过后想起会又甜蜜又哀伤?是的瓦洛佳我想你了,非常非常地想你。我想你紧紧地抱住我,我想你用力地吻住我,我想扑在你怀里狠狠哭一气,我想听你叫我小丫头……瓦洛佳,这个时间你在做什么?回到你固有的环境你可有归属感?你还气我吗?还会打那个号码吗?还在为那天回程中我说的话愤怒失望不已吗?亲爱的瓦洛佳,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伤你的心,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话。我们之间不会因那一夜而两清,我也没有我表现出来的不在乎。对不起瓦洛佳。我伤害了你也放逐了我。我是活该你却是无辜。』
『亲爱的瓦洛佳,十分钟到了,我不再想你了。』
『亲爱的瓦洛佳,我又想了你十分钟,这次真的不再想你了。』
……
『亲爱的瓦洛佳,泽州今天天气非常好。凌晨落的一场薄雨彻底催开了楼前的合欢与琼花,艳粉莹白的花瓣,朝阳下看着美极了。而我已能顺畅地读写数字了。吴教授得知后比我自己还高兴,刚刚送我出来时,还说要调整接下来的矫治方向与方法。吴教授说,终究这不是器质性原因造成的阅读障碍症,如能结合正确的心理疏导法,矫治成功的希望还是蛮大的。他又说或许我可以试着学一门外语,比如意大利语或法语。因为使用中文常用的是前脑的布鲁卡区,使用拼音文字常用的则是后脑的威尔尼克语言区。我也打算试试看,如吴教授所言的锻炼开发一下我的威尔尼克语言区,不过我要学也是学俄语,再不就拣起英语重新学。另外,既然我能顺畅地读数字了自然简谱也能读,如是我就可以在这边继续找个老师学扬琴;毕竟多一技傍身总是不坏的,消磨生命的方式亦是越多越好的。亲爱的瓦洛佳,与你分别后,我很好,愿你也好。』
轻轻关掉录音笔,沈一一望着窗外如洗的天发了一会儿呆。从滨城到泽州,迄今已半月,分明时间不算久她却总有代远年湮的恍惚。她换了手机号,只与家里的三人有联系。每周去吴教授那儿上三节课。每天想起来即对着录音笔唠叨上几句。这是她现阶段唯一可行的日记,亦是她从没打算寄出的信。也许是说给纪小鄢,也许是说给她自己,聊以慰藉与遣怀。
身处泽州的日子是悠闲的,她尤其爱这里浓郁的文化气息与舒缓的节奏。何况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与案底。面对吴教授,或面对筱歆两口子,她可以像个失忆者般畅怀的笑,甚至偶尔在泽大校园散散步,亦能暂且压下深可及骨的自卑。
亲爱的瓦洛佳,你看,世界这么大,能够吸引我们视线与注意力的事物如此多,或许我们也可以做到,谁都不再挂念谁。
六点十五分,沈一一准时出门去晨练。她还记着纪小鄢曾经的劝嘱:多锻炼,抵抗力是可以慢慢强化的。她想她长跑固然跑不动,速度快点儿勤走走多遛遛还是可以的。泽州的天气较滨城暖,晨时气温却相宜,她穿豆青运动小背心配黑色跑步弹力裤,外罩一件亮橙皮肤衣,及腰长发因为木有人帮手,鱼尾辫结得松松散散的。
她租住的是一小片老房区,疏疏落落六七幢楼,据说是建国初期给一些单位副处以上干部盖的宿舍楼,地点很不错。如今时过六十载,这片老房旧是肯定的,却因为当年建的时候规格高,用料和里头格局还是很好的。考虑到沈沁柔陆沛涵陶陶时不时会过来,沈一一租得是双室户,玄关厨卫按今天的标准也算得阔敞,向南的卧室还连着没有封闭的大晒台。楼下想必原本有围墙,后来围墙扒掉了,庭院的轮廓倒依旧,有铁皮滑梯和双杠,有种满月季鸢尾的花圃,东南角落好大一排葡萄架,再有历经岁月尘埃的花树十几株。
当初来看房,沈一一一眼即相中了这,与泽大附近的公寓楼相比,她还是喜欢老房多一些。她喜欢楼下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和树,喜欢那排比沈家老宅还壮观的葡萄架,喜欢与地面的垂直距离始终保持在十米内,喜欢于晨晖中推开窗就能望见枝头啁啾的鸟。
除此她还喜欢自这往外紧挨巷子口那条并不清澈的河,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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