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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北国以不足一万的伤残军兵,力敌西戎八万强兵精将。这一战,持续了足足两日两夜,直杀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血流成河尸骨累累。
信发出去的第五日傍晚,秦嫣半躺在院中休憩,吹着习习凉风。未东属下一路奔来,大声道:“门主,瀛国与南疆谈判破裂,两军陈兵水上,正式开战。瀛国五万水军,南疆八万水军……”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骑绝尘而来,翻身下马伏地大哭道:“门主,漠北之战结束,北国全军覆没,曹元帅战死沙场。西戎元气大伤,西戎王被一箭射穿心肺,不治身亡。古意公子失踪,下落不明。”
又是一骑绝尘而来,于马上大呼:“门主,北国京都军士围玄武殿以血为谏,北国皇上已下令,宁微谋逆,诛九族,后日午时三刻行刑。宁府败了!”
脸色一瞬惨白,她怔怔地望着霞光遍布的天空,目光中再没有任何生气。
半晌,她倾身突然呕吐起来,胃中本就没多少东西,没几口开始呕出胆汁,然而开始呕血,一口又一口,染得脚下土地殷红一片。
腹中阵阵剧痛,这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忍不住呻/吟出声,额头冷汗遍布。身下一热,小溪似的鲜血顺着双腿流下,浸透裙裤。
众属下吓呆了,片晌才反应过来,大叫道:“大夫,快找大夫。”
特殊情况,书羽顾不得冒犯,忙将秦嫣抱起放回床榻之上。
疼得眼前阵阵发黑,秦嫣艰难道:“叫、稳婆。”
众属下一愣,忙又冲出去叫稳婆。
她的预感是对的,真的是要生了。刚刚七个月,谁也没料到她会这般早生产,是以手忙脚乱。
一盆盆的清水端进来,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
冷汗浸透发丝,浸透枕头,她咬破丹唇,始终没有痛叫一声。隐忍,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隐忍,无论多大的痛都要咬牙忍过去,因为她是未东门主,所以不能像其他女人般娇气。
一日一夜,已经整整一日一夜,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孩子还是没生出来。
她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抓住。转眼环顾四周,只见那贴着曹胄和楚江画像的箭靶静静地立在墙边,上面还有几个竹箭箭孔,看起来可笑极了。
眼角涌上潮湿之意,慢慢凝出一滴清泪。
稳婆还在鼓励着,安抚着,只是声音中明显含了颤意:“夫人,用力,用力——”
她用尽所有力气,然而这力气却像撞上铜墙铁壁,怎么都冲不破束缚,就像笼中的鸟,无论如何挣扎总是徒劳无力。她望着稳婆,自牙缝中挤出字眼:“大娘,保孩子。”
稳婆眼中流出泪:“夫人。”
她咧嘴做出笑的样子:“保孩子。”总要为曹家留下一脉骨血,总要为未东留下新的继承人。未东门主承受着最大反噬,生育子嗣难之又难。
这次孩子没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没了,她终究还是不能让未东断送在自己手上,她不能让那些人白死。
目光空洞地望向房顶,尔后慢慢转向那画像。她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与力量。她太累了,或许死亡是种解脱。?
☆、身死
? 稳婆颤巍巍地举起剪刀;慢慢往下落去;堪堪触及她肌肤之时;听得门外一声怒喝;“住手!”
声若金石,清越干净;似不染世间烟火,不沾任何杂质。即使怒喝;听入耳中亦让人几分神醉。
房门打开,一个完完全全苍白的人驶入其中,于她床畔停住;抓了她的手,举袖为她细细拭着冷汗。
苍白的脸;苍白的手,苍白的衣袍一尘不染,连松松束着的长发都是银色的苍白,唯有那双眼眸是近乎纯粹的黑。
秦嫣从未料到,在她最艰难的时刻,陪在她身边的竟会是夏漠迟。
一向冷漠无表情的苍白面容此刻却满了慌乱。目光闪烁,眼眶微红,夏漠迟执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哽声道:“夫人,别放弃。”
她疲惫地望向他,空洞的目光有了些许神采,虚弱地启唇:“漠迟,你开口说话了。”
夏漠迟重重点头,为她拭去渗出的冷汗:“夫人,你坚持一下,我以后天天陪你说话,好不好?”
她凄然一笑,缓声道:“你怎么还没走?”他们都走了。
夏漠迟默了片刻,放轻声音:“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早就没了家,除了未东还能去哪里?”
眼角滴出清泪,她唇角蠕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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