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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之所以能重生,说不得还是因着跟邻居赵家闺女玩闹推搡时额上撞得这一下子,耳膜轰鸣的瞬间,刚过十五岁的少女,脑子里便突然多了后十五年的记忆。
听说赵家男人前日送了山上捕来的一只山鸡,算作赔礼,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当娘的陶氏心疼自家闺女,让林父给她从医馆里赊了药膏,前些日子鬓角处还布着一小片红印子,涂了两日药膏,今日已消了肿,颜色浅红,还隐约露出一道莲花的形状。
“也不知还能不能好。”林妙妙摸了摸伤处,红印子嵌在皮肤里瞧着就快和皮肉长成一体了,摸起来也觉得光滑,不像是能轻易消下去的。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前世却是没有这块伤疤的……
“赵家大姐儿下手也没个轻重。”吉雀义愤填膺:“没准儿就是嫉妒姑娘好相貌,故意的呢——”她顿了顿,复又小大人似的安慰道:“不过姑娘头上这印子轮廓秀美,不知情的还道是故意描上的,我瞧着也好看的紧。”
吉雀年纪虽小,脑袋可不傻。
赵家大姐脸太大皮肤又糙,平日里瞅着姑娘细嫩的小手小脸眼神就不对,这次又摆着张笑脸特意叫了姑娘上她家吃果子,回来姑娘头上就见血了,谁不知道没许人家的闺女脸是伤不得的?
林妙妙从镜子里仔细的看着自己,虽然唇上少了点血色,眉眼也稍显稚嫩,却已隐隐可见日后的风采。
她用小指勾下鬓角一缕发丝遮住伤处,漫不经心道:“这种爹生娘养的东西,旁人可嫉妒不来,她故意的也好,无意的也罢,往后咱们知道她是怎么个人,见着不去理会就是了,犯不着为她生气。”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一群女人说个话都夹枪带棒的,林妙妙虽然爱慕虚荣贪恋钱财,养在乡下也到底有些小家子气,可一些表面上温柔和善、不易动怒的涵养功夫还是练得到家的。
说实话,赵家大姐儿是谁?二姐儿又是谁?她根本都不记得了。
她十五岁的年纪装了三十岁的灵魂,世面见得多了,可没心思和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村姑置气。
……
林妙妙将粗糙的抹布浸水,避开额上伤处、用搁了桂花的井水洗好了脸,吉雀才拿着烧做一滩粘软的红烛匣子走出去。
屋外头断断续续响起些钻木的声音,兹兹剌剌的往人脑门里窜,是林父在雕琢木料。
原先林家也是个商户大族,但从林父的堂叔掌家开始,就一直走下坡路,甚至没几年就家产尽散,族里子弟还惹了官司十去其七。以前与林家关系好的商户听闻林家是得罪了大官,顿作鸟兽散,根本没人肯伸出援手帮上一帮,于是林父雕玉的手艺也就渐渐没了用场,平日里只得用木料雕了精巧的物件集上去买。然而身为妻子的陶氏清楚,林妙妙也同样清楚,其实林父心中还是有很多遗憾的。
一个雕玉的手艺人多么渴望自己能够琢一块上好的美玉,正如一个技艺高超的琴师总会期盼着得到一架传世已久的上古名琴。
这本是简单的愿望,却遥不可及。
林妙妙下床趿起绣鞋扶着窗台往外头看了看,林父忙碌的身影远远瞧着愈发高大,她捏了捏拳头,心中暗下决定,既然能重来一次,那么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她都要有,而且定要过得比在国公府和侯府的人好上十倍百倍。想到这里,林妙妙甜甜一笑——昨晚噩梦出了一身冷汗,今早阳光灿烂,窗外鸟雀歪着脖子叽喳嘤鸣,竟是将心底埋藏的那丝阴霾也尽去了。
“但要想让家里超越国公府和侯府却是千难万难,前面我说的顶多做个念想,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才妥当。”
“现在最要紧的是多赚些银钱,尽快改善家里的条件。医馆里祛疤的雪肤膏还是母亲赊了来,过些时候是要还上的——这么拇指高的一小瓶就要二十枚铜钱,从家里的现状来看,开支可就太大了。”
“若是父亲能得到一块美玉来雕刻,只怕单是那精巧的雕工也该不下百枚铜钱,可惜玉石都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东西,在乡下的人又哪会那么容易得到……”
林妙妙坐托腮坐在妆奁台前,手指无意识的挑了挑放在案上的竹叶草,这种花的叶子从茎部簇生,终年常绿又细瘦长直、多而不乱,好像‘戈’字的笔画一般撇捺带锋,别具神韵,是林父最喜欢的一种花,往常去后山的时候总爱带回来一两株。
林妙妙不喜欢它的叶子,倒更觉得它初春时候开的花好看些。细碎的光线穿透蒙着雾气的庭院绽开在竹叶草的花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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