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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烦意乱地看了看自己的表:“亲爱的,看在上帝份上,我们能今晚再讨论这事儿吗?也许我可以早点回来。”
她用餐巾在那块咖啡污迹上不停地点来点去,尽量避免和他有眼神的交流。她的声音平静些了,带着一种决绝:“不行,戴维。今晚我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别人?”他噎住了,显然从没想到这一出,“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再关注桌上那块怎么也清理不掉的污迹,昂起头来,眼睛里没了刚才的躲闪,而是气定神闲,咄咄逼人。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躲也躲不掉了:“我们结婚两年后,戴维,我就有了外遇。只有一个,再无他人。你从来没满足过我,但我也从没怪过你,真的没有。只不过是阴差阳错而已。让我寒心的是你根本没努力过。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没那么重要,你没把我作为一个女人来看待和尊重过。我一直只是个管家,负责给你洗衣服,二十四小时给你做女仆,必要时作为一件东西被你带着出席一下晚宴,给别人看看,让你在宫里显得体面。就连孩子们也只是你做戏的工具。”
“不对。”他简短地反驳道,但声音里察觉不到一丝丝激动,就像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她一直都很清楚,两人的性生活很不愉快,不合拍。他把全部的精力和热血都投入到了工作中,而最初她还挺满足的,因为丈夫在宫里担任要职,夫妻俩社会地位很高,去哪里都有羡慕和尊敬的目光。然而,这种满足的感觉可谓转瞬即逝。事实上,她甚至都无法确定第二个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他。不过,就算他有疑问,也没显出什么在乎的样子。有一次他说,自己已经尽到了“责任”,于是两人的夫妻之事就这样戛然而止。就连现在,她用给他“戴绿帽子”这样极端的方式,竟然都没能够激起他的愤怒、悲伤,哪怕一点点的情绪。再怎么说也应该有点自以为是的愤怒吧?他不是一直标榜敢爱敢恨的骑士精神吗?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内心已经空空如也。两人的婚姻是个迷宫,他们各行其道,只是偶尔碰巧有个交集,接着又分道扬镳,渐行渐远。现在她要勇敢跨出一大步,从这迷宫里走出去了。
“奥菲娜,我们难道不能……”
“不,戴维,我们不能。”
突然电话铃声大作,一声又一声,坚持不懈,不可抗拒,召唤着他去履行职责。他全身心投入了这项事业,而现在需要牺牲自己的婚姻了,“我们还是有过好时候的,是不是?”他本想争辩挽回,但他能回忆起的,也只是那些还说得过去的时候,并且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他心里,她一直是第二位的,而且地位比第一位要低很多很多。他并非故意,但现在一切摊开,这个事实简直无可辩驳。他看着奥菲娜,妻子的眼中含着泪水,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好像又在祈求名义上的丈夫的原谅。他不恨她,但他很怕。他的世界里,很容易遭遇到情绪和事态的大起大落,而婚姻就像备用的巨锚,让他不至于在狂风骤雨中太过颠簸而被吹向鲁莽大意、肆无忌惮的方向。如果婚姻真如大家所说,是一副枷锁,那么他的婚姻真正起到了这个作用。因为这个婚姻有名无实,总让他想起在安普尔福斯度过的沮丧暗淡的学生时代。学校里一遍又一遍地诵读着《圣经》中的诗篇,令他厌倦迷茫。婚姻当然是负担,但对他来说,这也是必要的负担,多多少少分散了一些繁重工作带来的压力。这是他克己的方式,也是自我保护的方式。然而,如今这副巨锚的锁链被拦腰斩断了。
奥菲娜一动不动地坐在餐桌对面。桌上散乱地放着吐司、蛋壳碎屑和骨瓷餐具。整个家看起来凌乱散碎,仿佛象征着两人共度的生活已经走到了尽头。电话铃还在毫不停歇地召唤着他。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站起来去响应使命的召唤了。
第四章
初尝胜利滋味,不可盲目,不可昏头。直到匕首插入敌人身体,一刀致命,游戏才算结束。
“蒂姆,你进来,把门关上。”
厄克特坐在内阁会议厅,只有他和进来的那个人。棺材形状的会议桌前摆着一些椅子,但只有一把有扶手。他坐在那把椅子上,面前只有一个简洁的皮面文件夹和一部电话。除此之外,桌上再无他物。
“并没有很奢侈嘛,是不是?但我竟然开始喜欢上这里了。”厄克特轻轻一笑。
蒂姆·斯坦普尔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竟然没有别人。半个小时前,厄克特刚刚完成了从党鞭长到首相的委任交接。在那之前蒂姆一直都忠心耿耿地担任着厄克特党鞭长的副手。党鞭长这个位置相当神秘,而副手就更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低调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