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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奋不顾身地在文艺战线上陷阵冲锋,使中国舞台充满了工农兵的英雄形象,我们要使世界舞台也充满工农兵的英雄形象!
这哪里是“诗”!这哪里是郭沫若这样的大诗人老诗人做的“诗”!
这纯粹是一篇俗不可耐的阿谀逢迎之词!
我们可以想见,郭沫若在朗诵这首“诗”时,内心不应该是充满激情而是充满痛苦,脸上堆着微笑眼里却闪着泪花。是的,我们今天可以很轻松、很随便地批评郭沫若,说他太不值。然而,如果我们回到当时特定的环境中,想到周围是多大的政治压力,并多多少少替郭沫若设身处地想一下,难道我们不是更应该对江青一伙表示愤慨,诅咒他们,斥责他们吗?
●二、批林批孔,厄运难逃
问题是,尽管郭沫若如此“紧跟”,如此表示要“积极认真”地投入“文化大革命”,但还是不能完全逃脱挨批挨整的命运。
这不是郭沫若一个人如此。当时,上至国家主席,下至平头百姓,即便是主观上想“紧跟形势”,“自我革命”,也还是躲不过别人来“革”自己的“命”。
这主要是在“文化大革命”进到后期,在闹腾了一时的“批林批孔”运动中。
1971年,林彪篡党夺权失败于9月13日仓惶出逃,折戟沉沙,摔死在蒙古国的温都尔汗。这不但令全国人民以至世界各国人民感到惊讶和迷惑,也使毛泽东受到极大的震动,陷入痛苦和失望之中。
毛泽东为了从林彪事件造成的被动中摆脱出来,也为了从这一事件中吸取教训,不得不对“文化大革命”的发动和结果进行深刻的反思。但是,“文化大革命”已经进行了五年多,江青一伙又气焰嚣张,毛泽东深深陷入了这一历史错误,已经欲罢不能。尽管他也在政策上、组织上作了一些调整,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因整个调整工作并未离开“文化大革命”的轨道,因此,事情不可能从根本上向好的方面起转变。
“9·13事件”后,在毛泽东的支持下,以周恩来为代表的一些领导人开展了批判极左思潮,纠正“左”的错误,整顿被林彪等人搞乱了的各条战线,做了大量工作。随着批判极左思潮的开展,人们对“文化大革命”的不满和怀疑也在加深。
对此,毛泽东是不能接受的。他始终认为,林彪事件只是局部问题而不是全局性问题。他仍然从自己原有的思维模式出发,认为林彪是地主资产阶级的政治代表,要复辟资本主义;林彪要抢班夺权正是阶级斗争激化的表现和结果。林彪事件不是说明“文化大革命”搞错了,恰好证明了他所说的继续革命理论的正确性和搞“文化大革命”的必要性。正是基于这种认识,他认为“文化大革命”中的具体错误可以纠正,但对“文化大革命”的大方向不容怀疑,不容否定。这样,江青等人的活动就仍然可以通行无阻,最后导致了由批极左变而为批极右,并把“批林整风”变成了“批林批孔”。
“批林整风”变而为“批林批孔”,还有一个很具体很直接的原因。这就是“9·13事件”后,江青等人在收集林彪罪证时,从毛家湾林彪住宅中找到一些日记、题词和条幅,发现了一些林彪肯定孔孟某些言论的词句。譬如林彪亲笔书写的“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既受于天,又受于人”等等;又从林彪儿子林立果炮制的《五七一工程纪要》中看到了他们攻击毛泽东的言论,诸如“实际上他已经成了当代的秦始皇”,“是一个行孔孟之道,借马列主义之皮,执秦始皇之法的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封建暴君”,“打倒当代的秦始皇——B52”等等。江青一伙把这些情况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毛泽东听罢,十分气愤,并总结了一句话,说:“噢,凡是反动的阶级,主张历史倒退的,都是尊孔反法的,都是反秦始皇的。”又说:“林彪和国民党一样,都是‘尊孔(子)反法(家)’的。”
毛泽东这么一说,江青等人立即认为有机可乘,有利可图。便以此为尚方宝剑,在全国范围掀起了“批林批孔”的运动。他们的意图,是以批孔为名,批“周公”,批宰相,反对和破坏周恩来等人批判极左思潮落实党的各项政策的努力。因此,他们实际上是不批林,假批孔,而用“评法批儒”来借题发挥,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一次,郭沫若虽然说不上是首当其冲,却也正好吃足了“挂落儿”。原因无它,一是他过去说过孔子的好话,骂过秦始皇,属于“尊孔”“抑法”派;二是他和周恩来多年的交情,建国以来更是关系密切。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