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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何容易。”俞太妃站在门口,叶贞看着她的手几乎要捏出血来,指甲深深嵌入门棂中,“贞儿,你可知本宫所求何事吗?”
“莲(怜)子心中苦,梨(离)儿腹内酸。”叶贞也不说破,却让俞太妃整个人颤了颤。
半生厮杀的女人回过头看她,瞬时老泪纵横,“若她还活着,也该有你这般大。当年若不是本宫鬼迷心窍将她送出宫,也许今日……”奈何一朝狸猫换太子,也没能给她换来毕生荣耀。
寂寂冷宫,骨肉分离之痛,让她思念成疾。
叶贞看着俞太妃,只觉宫中的女子可怜可悲却又可恨。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若然轮到自己,是否也会这般……弃亲子,以求荣华。
宫外一声低喝,伴随着一阵吆喝,月儿火急火燎的冲过来,上气不接下气,“不、不好了,掖庭来人了!”
掖庭?
俞太妃一怔,“来的是何人?可是刘贵?”
“是。”月儿生生咽下一口气。
刚缓过气来,来人已经齐刷刷的上了门,掖庭掌事刘贵素来不大管掖庭之事,何以今日上门?况且冷宫寂寂,寻常人尚且不至,刘贵身为掖庭掌事,必定不会无故来此。
叶贞扭头与俞太妃对视一眼,心里泛起凉薄的不安。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参见刘公公。”叶贞急忙携了月儿向刘贵行宫礼。
俞太妃冷睨一眼,哼哼的别过身去。
那刘贵见着俞太妃,也不过瞧上一眼,眸色满满不屑与嗤冷,低眉看一眼行礼的二人,“你便是叶贞?”原先入宫见过一次,然半月不见,叶贞脸上伤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而且……整张脸有一种说不出的错觉,好似五官皆以重铸,与原先憔悴消瘦的女子判若两人。
若非伤痕淡淡犹存,刘贵真认不出眼前此人便是昔日的刀疤宫婢叶贞。
但见她犹抱琵琶半遮面,脸上不改恭谨之色。
叶贞俯首,“奴婢叶贞。”
冲月儿使了个眼色,月儿忙道,“奴婢月儿。”
“跟着走吧!”刘贵不容分说,转身就走。
“你要带她们去哪?”俞太妃冷然厉喝,傲然走到刘贵跟前,丝毫不减当年凌厉之气。
刘贵看了俞太妃一眼,唇角勾起冷冽之笑,“太妃娘娘还是不要问的好,如今您都是落了难的,何必跟自个儿过不去呢?世间之人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熬头,您啊,还是好好做你的冷宫太妃。”
冷睨二人一眼,刘贵冷哼,“带走!”
“你……”俞太妃刚要作势,谁知叶贞眸色一转随即跪在地上,“奴婢叩谢娘娘多日照拂,此生必不忘娘娘大恩大德。”说着重重磕了个响头。
俞太妃顿时明白了叶贞的意思,她这是不让自己踏这趟浑水。这孩子心细,偏是个倔强无比的,任谁也猜不透心中所思。
也罢,俞太妃摆了摆手,“福祸各安天命罢!”
叶贞深吸一口气,抱着琵琶看了月儿一眼,随着刘贵走出冷宫大门。及至门口却顿了顿脚步,终归没有回头。
眼底的光,清浅不定,手中琵琶紧握,心中隐隐不安。
他们到底要带她和月儿,去哪?
21。华清宫尹妃
远远的,有人影从前面一掠而过,叶贞低着眉倒也不大看清,但是那身影倒是有几分眼熟。虽然是一瞥,却有种似曾相识从错觉。
怎么在这宫闱,她还有熟识的人?
也不做声,叶贞怀抱琵琶。
月儿箭步上前,边走边冲着刘贵行礼,“公公,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刘贵也不屑停下脚步,只是鼻间里哼出刺耳的声音,“又不是去阎罗殿,作死般吓成这样?跟着走便是了。”
叶贞眸色微转,拉了月儿一把,示意她不要说话。否则刘贵怕是要发性子了,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况她细细观察了一下,刘贵走的都是大道,非是无人的小径。故而必定是受了谁的指派,将他们派到哪个宫里。
按这个行走的方向,好似后宫哪个娘娘的宫殿。
心里咯噔一下,叶贞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琵琶。不会是叶氏姐妹?若然真是她们,那她必定在劫难逃。这样想着,不觉脊背一阵冷汗,手心濡湿。
察觉叶贞面色有恙,月儿小声的凑过来,“贞儿姐姐?”
陡然回过神,叶贞扯出一丝凉薄的笑意,“何事?”
“你脸色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