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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成年人了,请不要把我当成孩子。”
——什么啊,明明还天真的相信星座占卜的结果,为了转运穿着与形象完全不符的维尼熊外套,而现在却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似的安慰心情阴郁的家庭教师。
这么一想来,就算心里藏着很多烦心事她也没办法止住想要对他温柔微笑的冲动。
很久以来绿间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性格怪异但实际非常温柔的男孩。比她小三岁却总是表现出老成的样子,不苟言笑又神经兮兮,但是总的来说很可爱。
而此刻她认真的看着这个“可爱”的男孩,瘦削的面部轮廓棱角都分明。如果不刻意去想他今年只有十七岁这件事,那张脸倒是一副看起来十分可靠的样子。
——如果告诉他的话大概会得到安慰吧,因为他是个温柔的人。
——或许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新名理花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不过行动先于理智,不知怎的,她一直压抑的感情趁她松懈的刹那一涌而出。
“其实,我在上周接到北海道的未婚夫打来的电话了呢。”
理花这样笑着说。她眯起眼睛,绿间想象不到她此刻眼中应该有怎样的神情。应该不会是高兴吧,因为他看得出她笑得非常痛苦。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似的。
新名理花的未婚夫,虽然不曾见过面不过通过理花口中的描述,绿间对那个叫夏川的男人多少有点印象。
他看过他们的合照。
一个朴实的青年,勉强读完高中以后就没再继续念书而是子承父业的坐起了渔民,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肤色变得黝黑,黑得和某个他不想提起名字的笨蛋似的。
他们有一个偶像剧开场般的相识。
当时还在念高中的理花因为电车停运眼看就要错过一场考试,她等不及便跳下车跑着往考场赶去,恰好被开着小卡车帮父亲送货的夏川君见到,便好心的送了她一程。
考试结束电车依然没有恢复运行,夏川君又专门在考场外等她送她回家。
两人一来二去就熟络了,稀里糊涂的相爱了。
理花说,他是她交往过的第一个男友,希望也是唯一的一个。
这样朴素又充满着美好希冀的话语甚至让绿间这样的好少年也有一瞬间产生“被这样的女人爱着真的非常幸福”的感慨。
但是夏川君似乎并不这样想。
在他看来,成为了大学生的理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一个在东京读书的女大学生会和北海道的渔民有什么结果,一切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当他风尘仆仆只身跑来东京只为见她一眼,却被学校里高傲的东京人讥讽为“乡巴佬”“一身鱼腥味”,他知道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经不可逾越。
于是就在一周前,理花接到了夏川的电话。
他说,我依然爱你,可是我不能再等你了。我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啊,小真。”
她没有哭,依然坚强的笑着,就像在东京的这些日夜无数次觉得无助痛苦时那样努力微笑,似乎这样事情就会有所好转似的。
她知道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在这样一个繁忙又拥挤的都市里,每个人都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仿佛只有北海道微咸的海水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花海才是真的,那个开着卡车缓慢行驶在空旷公路上与她说笑的爽朗少年是真的,只可惜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真的不会再回来。
绿间看她笑,看得心疼。他想安慰,但是说不出话来。
双鱼座的厄运会很快过去的。
比起不靠谱的狮子座,还是巨蟹座的男性更适合你,这种话他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觉得,似乎星座占卜并不能解释很多事。
只有在直面现实带来的苦难时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只是个孩子。如果真的是成年人的话,就不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么痛苦却连对她说“忘记他吧,从今往后请依靠我”的勇气都没有。
***
几天之后他收到了来自理花的信件。
里面只有一张便条和几张纸钞。上面写着“对不起小真,我决定要回北海道去了。附上你预付的家教费,承蒙这些日子以来的关照”。
他看着手中的字条久久无言,心中倏地一下子像是陷落下去一块,那是一种用语言难以描述的失落感。
他抬头看向天空,猜测着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在某处望着同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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