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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子洛有些失落,又有些懊恼,好一会儿才道:“还有……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再过一阵子行不?”晏恣想起那座大宅子,心痒痒的,“景铄说,那宅子差不多一个月就能整修完,到时候我们看了再走,省得我心里一直惦记。”
…
告别辛子洛,晏恣便直奔洛安书院。洛安书院在洛镇的东南角,说起来,洛镇在京畿地区颇有名气,除了这座洛安山,更是因为这洛安书院。
这书院是前朝大儒闵晋书所创,曾出过几任状元,历经战火后于元和二年重建,闵家后人一直秉承先祖遗志,拒绝入朝为官,潜心于治学,算得上桃李满天下,分别在元和六年、十年、十七年出了三名状元,蜚声大梁。
一听说她是找卫予墨的,管门的小厮看她的眼神颇有些不一样,恭恭敬敬地把她请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说是卫先生正在授课,还请她在偏房里稍候片刻。
她坐了一会儿,耐不住性子便四下走动了起来。
偏房里布置得很简洁,白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副图,正是卫予墨的印鉴,上面的题字一转一折中透着无尽的风流蕴藉,令人浮想联翩。
里面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晏恣悄悄挑开帘子,只见屋子里有七八个人,有十二三岁的少年,也有年长的,围着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中间一个人翩然而立,眉宇间坦然自信,正在侃侃而言。
“读书者治学为下,治国为中,治民为上。”
“卫先生,这治学为下犹可解也,可这治民何以大于治国?”
“万般学问,皆为民生。国若不以民为本,何以为国?先儒曾有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尚书》)。”
“那照先生这样说,先生现在所为,不就是读书的下策吗?”
……
屋子里讨论得十分激烈,晏恣听得头晕脑胀,最后只看见那七八个人都冲着卫予墨鞠躬致意,显然被他旁征博引说得口服心服。
看到他们收拾书本,晏恣便轻咳了一声,屋子里的人齐齐看了过来。
“卫夫子,我来求学了。”晏恣的嘴角一翘,神色俏皮,和那身娇嫩的粉绿色相映成趣。
这些学生看了一天的书,不由得精神一振,都不约而同打趣起来:“先生,我们什么时候有了师妹?”
“先生偏心,这是打算给小师妹开小灶吗?”
卫予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刚才那口若悬河的模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呐呐地道:“你们别胡说……”
“原来不是小师妹……”好几个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不是……是……”卫予墨的鼻尖都快渗出汗来,索性红着脸不去睬他们,急急地走到晏恣身旁,示意她往偏房走去,“你……怎么来了……”
“你刚才那些话说得真好,”晏恣仰慕地看着他,“要是那些当官的个个都能像你想的那样就好了。”
“你听懂了?”卫予墨很高兴,“民富国强,这是所有有识之士的心愿。”
看着他振奋期待的表情,晏恣的脑子里忽然一阵冲动:“卫夫子,我们发财了,反正银子也没地方用,不如这样吧,我把我那份也给你,你这么厉害,去考个功名,然后花银子捐个大官做,这样你就能把你那些念头和咱们的陛下说了……”
卫予墨愕然,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捐个大官做做?”
晏恣张嘴刚想解释,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阵呼唤由远及近,尖锐且带着颤音,显然激动至极:“予墨大喜!圣旨来了!”
卫予墨一下子僵住了,晏恣纳闷地看向门外,绳子?一条绳子来了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第十六章
里面学生的打闹和喧嚣一下子静了下来,还没等晏恣问个清楚,一个长者几步便冲了进来,拽着卫予墨便往外走去。
仓促之下,卫予墨被拽得踉跄了几步,回过头来冲着晏恣道:“你……你别叫我夫子了……等我回来……”
晏恣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前廊,她这是被讨厌了吗?居然连说好的当她老师都不愿意了。
内屋里的人一下子涌了出来,争相往外走去,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走在最后的那个见她还愣在原地,不由得催促道:“走啊,这可是书院百年难遇的喜事。”
“什么喜事?”晏恣没精打采地问。
“卫先生年少有为,才情横溢,就连陛下也不忍见他在此丁忧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