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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亦一直沉默不语,纪杭封有点急了,加大了声音道:“你是不是放不下裴含睿?可是遇上这种事你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啊,而且去意大利发展又不是叫你们分手,不是有句老话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初劝你去美国你就放不下他,这次不能再拿自己的前途犯傻了!”
秦亦蹙了蹙眉,正要说话,忽然余光瞥见卧房走廊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他走近一步,灯光渐渐把他修长的身影勾勒出来,黑暗的阴影如潮水般从他身上褪去,露出棉质的拖鞋,单薄的衬衫,还有一张平静而沉着的脸,此时带着一丝苍白的倦容。
裴含睿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他久久地凝望着秦亦,垂下眸子道:“他说的不错,这是个绝佳的机遇,你不能错过。”
秦亦从沙发上站起来,直直盯着他,眉头瞬间压下来:“你什么意思?”
客厅的气氛古怪而凝滞,纪杭封目光复杂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溜一圈,不好插口,只好默默离开了。
再抬眼的时候裴含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淡定,望着秦亦,平静无波地说:“去意大利吧,就算你留下,也确实无济于事。只不过这一次,我就不能跟着你过去了。”
秦亦深黑的双目缓缓虚眯而起,不可置信地道:“你要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你?就算我不能帮你洗去污蔑,但至少——”
“秦亦,”裴含睿打断了他,半晌,用毫无起伏的低沉声音道,“我不需要你的安慰,我也不软弱,就算你不在,我也能独自面对任何事。”
“就算我一去就是一两年你都无所谓吗?”秦亦压低声音,紧缩的瞳孔透着一丝凶狠和怒气。
“是的。”裴含睿面无表情地道。
“你——!”秦亦猛地踏前两步,狠狠地盯着他,像一只压抑着暴怒的狮子,“你明明就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
有一刹那,裴含睿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紧了,勒得他喘不上气。
最终,他只是说:“下个月nl的发布会,我会建议他们更换主秀。”
“……”
秦亦脑海里仔细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想了三遍,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嘴唇翕动,半个字也没说出来,转身就往外走。
“秦亦!”裴含睿跟上去几步想去拉他,又在门口生生止住了脚步。
直到秦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漆黑的楼道里,裴含睿脸上毫无破绽的神情终于裂开一条缝,然后再也绷不住了,身后客厅里的吊灯把他的影子长长地压在地上,他的面容全然陷入深渊般的黑暗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过得仿佛要哭出来,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死寂的夜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裴含睿浑身一震,蓦地拉开门往外跑,没走两步就看见秦亦的身影孤零零站在拐角的地方,手里拎着什么东西。
裴含睿的腿已经快大脑一步朝对方迈了过去,然后死命地抱住了他,用力之大,几乎要把秦亦勒毙在怀里。
“我后悔了秦亦……”裴含睿埋首在他肩窝里,声音嘶哑地像是断掉的琴弦,断断续续,语无伦次,“我都是骗你的……”
“我知道我不该束缚你,但是……我真的很自私!任何其他人离开我也无所谓,就算全世界都误解我、背弃我也无所谓,只有你……只有你不行!”
“别说一年两年,就是几天我都忍受不了!”
秦亦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错觉裴含睿惶急的声音里甚至带了黯哑的哭音,这个男人上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时候似乎已经久远得如同上个世纪。
他有些无措地抚上男人的后背,温柔而缓慢地一下下安抚着,下巴用力蹭蹭对方的脑袋,柔软又酸楚,低沉沉地道:“我也是,裴含睿,我一天都不想离开你……”
好一会,裴含睿的情绪缓和下来,手却死活不肯松开,低哑地道:“刚才你生气了?”
秦亦闷闷地哼了一声,举起手里的夜宵袋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是啊,所以我决定化愤怒为食量。之前的粥洒了,我又去买了两份,你饿不饿?”
裴含睿摇了摇头:“那走秀你打算怎么办?”
秦亦裂开嘴,一双眼睛在黑夜晶亮亮的:“我刚打电话问过塞尔了,米兰那场秀是在5号,中间加上时差的话有28个小时,我在米兰走完立刻飞回来,除去花在路上的时间,还能赶上开场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裴含睿一怔:“那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