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兄弟,凶惕?(二)(第1/2 页)
沈白衣深吸口气,徐徐道:“对我不好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记得从小就被师父师叔打罚,而且手段毒辣......” “为了教训不听话的骡子,你堵了它的粪门,没出三日就令其腹胀倒毙。收了恶财林员外钱财,作法焚烧平民房屋,你为恶一方,不择手段,难道还不该责罚吗?”澹台墨再次打断沈白衣话语,连珠炮般说出他犯的罪行。 沈白衣被揭了老底,既不恼怒也不驳辩,面色坦然,仿佛说的不是他,可见脸皮老到一定程度。 说到此,澹台墨正色威颜道:“我正气门门规主纲的八个字是什么?修道宗旨又是什么?” 沈白衣不假思索道:“浩然正气,天地共存。扶危锄恶,泽被八方。” “没想到你的记得这么熟,你的所作所为跟这十六个字搭的上一点边儿吗?”澹台墨疾言厉色。 沈白衣面不改色,缓步走到草堆之前,俯身坐在澹台墨对面,依旧是不驳不辩不认账的态度。 一个如怒目金刚,一个恬淡如观音,良久两人都未开腔。 沈白衣脑中极力搜索对己有利的证据,他外表虽风云不变,内心也想辟一力据,一举驳倒师兄,以证明自己所有举动都是有道理的。 “就算师门如铁,门规无私,我年轻莽撞不能融入,那么阿诗呢?她犯了什么错?为何要逼死她?”沈白衣一提“阿诗”这个名字精神为之一振,语气中带着怜惜之情。 澹台墨未接话茬,只冷冷观望。 沈白衣以为得了道理,细细数说:“我和阿诗两情相悦,师门不允也就罢了,还闹得她父母都知道了此事,让阿诗夹在中间难以做人,这就是抚我教我的师门吗?他们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一丝一毫?”说完竟又流下两行热泪。 澹台墨冷然旁观,稍息片刻,猛然一声断喝:“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什么都看到了!那天你躲在阿诗家柴门之后手里攥着的是什么?” 沈白衣陡然一惊,脸上泪水似乎凝固,伤悯神情被惶恐所代替,然而只一瞬,他的脸上又恢复平静。 澹台墨须发皆立,怒道:“你私通猎户纪家之女纪筠诗,致其有妊,被师父知道要杀你儆效,是我和几个师叔力劝才做缓解。但此事事关宗门颜面,当时定不能容你继续留下,在我的斡旋下,除师父外的几个师兄师叔一起凑了点钱准备给你和纪筠诗成亲,就在我去纪家说和也就是她临盆当日,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当日情景犹在眼前,澹台墨怀揣财物,去纪家说亲。走近纪家祖屋时,发现门后瑟缩着一个身影,疑心有异,当下便跃身上树。纪筠诗在家中痛苦哀嚎,声传四野。屋外门后闪出一个俊俏白衣少年,风尘仆仆,一脸惶恐,左拳紧握,不时伸展开后探视一眼又迅速合上手掌。 这一切,树上的澹台墨都看在眼里,他施展法力,凝视远眺,看清楚了这少年手中是一粒“鸩鸠丸”,此丸药剧毒无比,当者顷刻殒命,想来这少年是来纪家哄骗纪筠诗出门,再伺机毒害于她。 看清楚了真相,澹台墨转过了头,整个人平依在树木横干之上,举目仰望青天,心中嘘叹感伤不已,觉得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小师弟实在没救了。 他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澹台墨还记得他在树上隐匿时久,纪家后屋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纪母尖锐嘶哭声传出。他心中一惊,眼望下方,沈白衣却是面露喜色,如释重负。想是纪筠诗难产不救,撒手人寰了。 纪筠诗最后被暴尸荒野,连个坟都没有。纪母要女儿入土为安,猎户出身的纪父性情粗鄙守旧,以此事为丑,不许她入土,剥光了女儿衣服将其背到静僻荒山后丢入了深不见底的山谷。 数日后,澹台墨才寻到纪筠诗的尸首。只见她满额青筋,双目不冥,七窍出血,肚腹如丘,赤裸的身体呈暗灰之色,手脚都被野兽咬坏,实是惨不忍睹。 澹台墨听人说,这纪筠诗少年早慧,识记超人,又貌美端庄,虽出身贫寒,却落落大方。可想而知,将来的人生会是多么的精彩,此刻却落到如此田地。 草草收殓了她,澹台墨心神激荡,决心从此之后与沈白衣恩断义绝,天涯歧路。 沈白衣被师兄当面揭穿自己的劣迹,心中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悠悠叹息:“总之我们是有缘无分,如果我是掌门或者宗门是我的,那就不同了。” 澹台墨愕然以对,半晌后才苦笑摇头,“沈白衣,你不是人!”雄浑声音震撼发出,四壁皆耸,房顶的灰土簌簌而下。 寺前空地的人众闻讯都是一惊,其中一身形魁梧大汉凝眉询问他人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一颌下有须的年长之人说道:“且看看,主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人点头赞可,依然直立如山,眼神都往盘龙寺方向聚拢。 沈白衣平静如水,嘴里全是别人的不是:“阿诗命薄,我们在一起游玩时有个相面先生说过她活不过十八岁,这是命数,跟我无关。”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