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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可怜的身世
“就算做猫做狗也比做接客的强啊!不要找借口!”他愤然地说。
霍玉玲再也忍不住,过来一把推开他,尖声道:“你是我什么人哪?我们的事轮着你来管?我们做牛做马做接客的都不关你的事,我们就喜欢自甘堕落,怎么样啊……”
汪莉莉过来拦住霍玉玲和陈小凤,三个人抱拥一团,范小菲也过来和她们抱在一起痛哭。许久,汪莉莉才红着眼睛冷冷地对他说了一句:“没有人是天生接客的,人在社会上,尤其是一个女人,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雪飞鸿顿时伫立当场,想着刚来深圳时的窘境,穷途末路得差点去做鸭,他有什么资格教训她们呢?她们只是20岁左右的小女生,她们在面临的人生风浪远比男人大得多,很容易在大风大浪面前迷失自我。但这就是她们自甘堕落出卖自我的理由吗?
雪飞鸿决定离开,他这人非常传统,卖肉这个词,在他的心里,几乎是堕落、肮脏的代名词。我怕跟她们合租下去,迟早也会堕落成鸭的。
晚上大家都没心情做饭吃饭,他把她们叫出来,她们眼睛全哭肿了,让人看了不禁心痛。他向她们表明我的态度:合租取消,房子给她们,他另外找房,这月的房租他算给她们。
她们四人一排坐在沙发上,都默不出声。
雪飞鸿说:“大家都是萍水相逢,难得有缘一起合租,我下午太激动了,说的话很伤人,很对不起。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对人生对社会有点借题发挥、有感而发。你们都是好女孩,或许人生对你们有些不公平,但越是这样,越要珍爱自己。在这世上,如果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哪还能指望谁呢?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跟你们在一起,也是我在绿城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谢谢你们。”
范小菲趴在汪莉莉肩上又哭起来,特有的奶音此刻显得特别悲切:“雪飞鸿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啊?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们啊?”
雪飞鸿眼睛酸胀得几乎又要落泪,但还是装出冷漠的样子:“我还是走算了,在这里不是耽误的你们的好事吗?我又不是你们什么人,做什么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你不想听听我们的故事吗?”汪莉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雪飞鸿不爱听女人的故事,电视上天天放女人剧,他看了一点也不感动。但她们的故事雪飞鸿一定要听,一定要弄清,四个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霍玉玲、陈小凤、范小菲声音哽咽得根本说不下去,所以她们的故事都是汪莉莉讲述的,汪莉莉始终没有哭,只是一直默默流泪。她们的故事虽然比不上小说上的传奇感人,却足以令雪飞鸿震撼。
汪莉莉说完之后,他们五个人都情难自控地相拥痛哭。这哪里是什么故事啊,分明是血泪写就的人生啊。
霍玉玲来自东北,虽是城市户口,但父母双方早早光荣下岗,母亲用那点微薄的下岗补贴在街边开了个包子铺,还被当地宣传成下岗再就业的光辉典型。父亲身体不好,还爱喝酒,一家人就靠母亲一人卖包子馍馍维持生活。霍玉玲懂事早,人也长得壮实,初中毕业就长得像大姑娘了,之后主动辍学在一个小餐馆里当服务员。后来给人卖服装,再后来自己摆了个服装摊赚了点小钱。眼看一家人日子越来越好,结果交了个不成器的男朋友,被男友骗光了积蓄。二十岁时和男朋友一同来了南方,在南方男友也不安心进工厂做事,跟一帮黑社会混上了,结果欠了黑社会一屁股债,竟然把女友抵押出去,让她去卖肉!
范小菲,崇左人,老家在中越边境附近,自小玩性大,讨厌干活,上中专没一年,跟学校一帮少男少女到了南方,天天在外面游荡。没钱了就骗家里要,到最后家里也不给钱了,男生们就在外面抢、骗、偷,而她和另外几个女孩被几个男孩唆使走了上卖身这条不归路。
陈小凤,来自贵州山区,家里有弟弟父母爷爷奶奶,家人都把弟弟当宝,她也懂事,但钟爱读书,只要家里让她上学,她什么苦都愿意吃。正是凭着她坚韧的决心和毅力,家里才很不情愿地供她上完了高中,还不等大学通知书下来,她便跟着村里的姐妹来到了深圳打工。结果社会经验不足,被搞传销的骗光了所有的钱,还被骗到了广州,每天还拖着沉重的双腿游走于大街小巷,到晚上十几人横七竖八地睡在简陋的出租屋地板上。结果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被传销队伍里一个男子夺去了清白之身。白天又饿又累,晚上还担惊受怕,生怕坏人的骚扰,那段岁月真是不堪回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