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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姨娘自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无所顾忌地反咬凌氏一口,还顺带给谢永安上眼药,若是凌氏真敢处置她,不光光是成了妒妇,还是个心狠手辣连相公亲生骨肉也不放过的女人!
谢瑶光活了两辈子,当真是没见过这样妄自尊大有恃无恐之人,嗤笑道,“还当真以为你肚子里揣着个保命符,我娘就不敢动你?”
“我虽不识几个字,却也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七姑娘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只怕夫人会心疼你呢。”杜姨娘见凌氏不吭声,以为她怕对自己动手毁了贤良的名声,心头一松,说话便带着几分得色。
凌氏仍旧表情淡淡,轻啜一口茶才吩咐道,“青宛,把外头那几个人叫进来。”
里头说话的动静并不小,屋外的几人明显都听见了,一进厅堂大气都不敢出。
“小的郑海富见过世子、夫人、七姑娘。”为首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道。
“郑掌柜不用多礼。”凌氏道,“你把这几日铺子里的事儿跟杜姨娘和世子爷好好说道说道。”
“是。”郑海富身子微微前倾,恭谨道:“前几日有人拿了夫人的印鉴来,从弄玉楼里取走了白玉观音一座,南海夜明珠二十八颗,翡翠如意一对,蟠螭纹和田玉环一组,青玉白玉耳铛数十对,还有三万两的银票。”
“什么?”谢永安何止是诧异,简直大惊失色,他知道凌氏嫁妆丰厚,却不曾想过竟然连弄玉楼也是她的嫁妆铺子,要知道,弄玉楼是专卖金银玉器的地方,只在长安城便有四五家分店,只郑掌柜刚刚说得这些东西,就抵得上安阳侯府一年的进项,怎能让他不惊讶。
凌氏道,“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前一阵儿我大嫂病重,侄女儿年幼不能侍疾,我带着陈妈妈回了国公府,并不在家,到底是谁取了我的印鉴,明目张胆从我的嫁妆铺子里拿走这么多东西,郑掌柜,你可知晓?”
郑海富目光落到一旁的杜姨娘身上,指着她道,“就是这位,起初我并不知晓她是府里的姨娘,还当是夫人身边伺候的,见她领着侯府的仆役,又拿着夫人的印鉴,便信了她,谁知道今个儿来报账,才听说夫人一直在国公府,也是刚刚回来,小人生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就寻了夫人身边的青宛姑娘说了声,才晓得是这位姨娘自作主张,想来是瞧上那些物件值钱,想换了银两花花。”
谢瑶光笑,“得亏郑掌柜你不是个笨的,不然我娘的嫁妆铺子可要被人搬空了,不过你们几个又是怎么回事?”她问的是郑海富旁边的几人。
其中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人道,“民妇姓褚,是锦绣坊的绣娘,前两天杜姨娘拿了夫人的印鉴,去我们铺子里买了十几匹布,说是要裁几件新衣,我是来量尺寸的。”
“小的是脂粉铺子的管事,杜姨娘说铺子里新到的胭脂水粉得紧着她先挑,掌柜的就使唤我送了来。”
还有一人未开口,谢瑶光便道,“我认得你,你是城南那间首饰铺子的打首饰的师傅,怎么着,姨娘这是打了几副头面啊?”
“杜姨娘没有打头面。她吩咐小人将铺子里稍稍过时的金首饰全都回炉,融成金锭送进来,小人虽然说不上是这长安城最好的首饰匠人,但好歹也打了二十几年首饰,心血总不能白白浪费了,我此番来,本是要同她理论的。”说到要将首饰回炉,那人一脸愤然,随即又露出副庆幸的表情,“我说夫人怎么会是这种糊涂人,原来是这姨娘在搞鬼!”
谢永安脸色十分难看,杜姨娘说是夫人不在,想帮着理一理家事,他只当是件没所谓的小事,经不住她软磨硬泡便同意了,哪里会想到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话说到如今这个份上,到底是什么情形不言而喻。
可杜姨娘却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凌氏诬陷她,“这些都是夫人身边的人,自然帮着夫人来污蔑我!”
“小的若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郑海富发咒赌誓,随即又道,“姨娘从铺子里拿走的那几样东西,能买得起的并不多,并不容易转手,当然,不管有没有寻到下家,只要查一查就能水落石出。”
杜姨娘闻得这句话,脸色瞬时一片苍白,声音颤抖道:“查……查什么?”
“这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