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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疼,也没有心里疼。
就好像我从前十五年所认识的一切,所知道的一切,所知道的的梁府、我父王、我母后、我、如意还有其他的一切善恶美丑,顷刻之间,全都塌陷颠倒,墨泱,如意……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我认为刀子嘴豆腐心的母后,竟然也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去残害别人,还有那张画,那张画,会不会也是,也是……我发现我梁灼竟然白白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竟然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认识。
到处是火焰扑腾呼哧的声音,到处是刺眼的红光,狰狞的火苗在鼎炉之内疯狂叫嚣着,吞噬一切。
我觉得意识越来越弱,身体的大部分好像都已经烧化了,化成了槁,化成了灰……化为乌有。
周围突然静下来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特别,特别的安静,我知道,我就要死去了,像我的父王和母后一样。
我,终于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了。
可是,为什么心底还是有一点不甘呢?
我究竟在指望着什么,难倒指望着有人为我殉情而死,还是,还是因为放不下他?
那个,我这一辈子爱过的唯一的一个男人。
如果,有一天,他听说我死了,会不会掉下几滴眼泪呢?
会不会,会不会呢?
如果这样的话,倒也不坏。
弥留之中,好像还听到巨大的声响动静……但是那些,已经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眼前彻底一片漆黑,我觉得自己朝无尽的深渊里一直掉下去,周围又黑,风又大,无穷无尽的永夜。
(“阿鼻,你给我站住!你去哪!”青衣女子对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阿鼻无声哭泣,不知道为什么……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014 长干哭,嫁娶不须啼
临走的那一天清早,天色还暗沉沉的,没有风,夏末秋初,外面的凉气淡淡泛上来,人也还是会觉得不可遏制的冷,而梁灼就更冷了些。
烛火新挑了灯芯,梁灼淡淡的起身,开始对着铜镜叫来如意帮忙梳着发髻……
梳妆台上的新岁小红烛细细点着,红光映着她最爱的那一只八宝如意花瓶,那是以前父王给她买的……
就仅仅因为她有一次和梁子雄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西域商手上的这个花瓶,说了句花瓶上的一点子猩红显得格外喜庆,结果梁子雄就不惜辗转几趟,硬是软磨硬泡追着西域商要这个花瓶,偏偏那西域商看梁子雄这样,愈加觉得奇货可居更是不愿意给他,以至于后来梁灼也不知道梁子雄欧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弄到这个花瓶的,只知突然某一天梁子雄欣崭崭的送过来给她,惊得梁灼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
梁灼看着镜中自己一张白生生的脸,心底愣是绞痛了起来,只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父王更疼爱她的男人了……
可是,今后自己却再也不能留在他身旁了,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交给另一个男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如此,红颜枯骨,寂寂余生……
“郡主可是不开心?”最近似是变了个人的如意突然开了口,眼珠子瞧着梁灼,声音干涩。
“没有,以后也不会。”梁灼说完对着镜中繁复而厚重的锁仙髻苦笑了一声,缓缓捻起一点胭脂又朝脸上额外多扑了些,喜庆嘛,那也不在乎多这一点半点的……
梳好头已是寅时,梁灼又整理了一下,换了身衣裳,大约卯时时分,梁灼便浅扶着如意,顶着头上坠得人直恶心的一大堆珠翠环钗慢慢朝父母的正屋走去。
梁子雄他们的房中灯已是点上了,微扑扑的一点子红光,亮在浅灰色的苍穹之中虚弱而微渺,梁灼向前盯着窗户看了看,努力忍着心绪咬咬唇,喊了声,“父王——”
可是久久,没有听到一点回应。就在梁灼开始怀疑梁子雄和余氏是不是还没有睡醒的时候,正屋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梁灼看到余氏一张微微虚浮的脸,想来怕是一宿未睡,心下凄恻,又往后瞧了瞧,却不再见梁子雄出来,头一低,终于忍不住簌簌哭了起来,跪倒在余氏的身下,轻扶着她的双腿,呜呜哽咽道,“父王却是连最后一面也不想见我了么?”
“没有。”余氏轻轻一笑,扶起梁灼,淡淡道,“你父王他不过是怕触景伤怀,越发舍不得你走罢了。”余氏红着眼眶,终于也是忍不住淌眼抹泪起来,“总之,娴儿,你一个人去宫里一定要好好的,凡事脾气小一些,照顾好自己……”
蟹青的天,似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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