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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车以及冰箱等物件。厅堂正中靠墙位置是一长条桌,这在过去是放置祖宗牌位或佛龛的,这里则供了一尊红脸长髯,手擎大刀的关帝像。挨着长条桌放的是一张仿红木的雕花八仙桌。郑二根用袖子将八仙桌揩了开,连连说,我这里是寒舍,寒舍,难得书记下基层来一回。很快,就有一妇女,看去比郑二根老相不少,送过一个塑料托盘,里面放几个雪白的景德镇瓷茶杯,搁在八仙桌上,接着又端来放满各种点心的果盒,里面是南瓜饼、红薯片、炒花生、旺旺雪饼、高粱饴软糖、开心果等土洋皆备的果点。
郑二根用手指指那妇女,说,这是我老婆,尹凡对那妇女点点头,想打个招呼的意思。但郑二根的老婆却好像没注意到,脸上木然地做自己的事。等她觉得该做的都做了,便默默无声地退回厢房,不再出来。
郑二根一边说,请、请,一边抓起开心果或炒花生往大家手里放。尹凡摆摆手说,刚吃过午饭,不必客气了,我看还是到村里面看看吧。
郑二根带着大家往村中走,一只大花狗站在路当中对着尹凡一行人吠个不止。郑二根跺一跺脚,对着大花狗吼了一声,大花狗稍稍退后一步,又抬起头,对着他身后的陌生人叫起来。郑二根就骂开了:
谁家里死绝了人的,放一条死狗在这里挡道?再不喝走老子一脚踢死它!
马上有一个面色枯焦,头发蓬乱的男人出来,见是郑二根,脸上堆着笑容说,不知道是郑书记。不用说狗,我们家老鼠都认得你,哪里敢对你吼。说完,对大花狗踢了一脚:还不快滚回去!对书记你都敢吼,明天拿你去顶提留。
郑二根笑道,怀宝呀,狗贱不压称。你那条见人就咬的破狗,不如下次拿来宰了,招待县上民政局的干部,说不定还能多骗几块钱救济。
乡干事马上问,这就是你们村的郑怀宝呀?
是呀,连你们乡里干部都知道他呀?
知道。上回民政局农救股的王干事在乡里说到他。他那年到民政局去上访,说家里没钱过年,连饭都吃不饱,想要民政局给点救济。说到这里,乡干事见尹凡他们也在听,便顿了顿,转身对尹凡他们说,这个郑怀宝本来不属于救济对象,后来县民政局到下面搞调查,来岭下村的时候,顺便到他家看看,到底是不是特困户。谁知郑怀宝家刚做熟了一锅白米饭,见民政局的来了,想把白米饭藏起来。急忙之中却来不及,就让老婆把被子打开,将一锅米饭统统倒进被子里,然后在锅里倒上水。等王干事进门,他把锅揭开,说自己每天就喝这样的稀汤过日子。倒是郑书记鼻子灵
郑二根马上接过话来:他家里的底我还不知道?所以他说连家里老鼠都认得我。那天我陪民政局王干事去的。见他耍花招,我鼻子一闻,就闻到刚起灶的白米饭的味道。我把他家被子一掀,白米饭撒了一床。那死怀宝一脸通红,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说罢,他有些自得地笑了起来。
政界乾坤 第五章(4)
这样的人村里还有吗?尹凡问。
没有了,像他这样的就他一家。多了的话,还不尽给我这个村支书丢脸啊!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什么怀宝,我看就是活宝!
郑二根觉得尹凡这个人不像以前看到的那些前呼后拥的领导那样盛气凌人,而是没什么架子,加上这半天的接触,有些熟了,说话也开始随便些了。
在尹凡心目中,大多数农民就像自己的父母亲一样老实巴交,不会耍什么花头。像郑怀宝这样的村民也许各个地方都有,但毕竟只是个别的。有些人说这就是“刁民”,尹凡不以为然。他觉得,如果这就叫“刁”的话,那城里人比这刁的就太多了!
郑二根带着众人看了几家农户,尹凡印象和自己弟弟家的日子差不多,说不上富裕,但基本生活水平还是有的。他想,既是来扶贫,这儿最困难的家庭还得要了解一下,于是就问:村里哪几家最穷的,今天先看上一、两家吧?
郑二根有些犹豫,旁边马行说话了:
市组在这儿建扶贫点,以后常有工作组的人在这里的,你想藏也藏不住。让尹书记了解实际情况,对解决村里贫困问题有好处嘛。
好吧!郑二根说,上田村小组有一户老复员军人,老伴过世了的。家里原本有一个女儿,又嫁得远。现在年纪大了,种不得田,靠一点抚恤金生活,自己又不会划算,日子过得比较紧。再就是村委会所在地的我们这个村西头有一家比较贫穷的。
乡干事看了看手表,说,上田那儿要走一段路,时间不够了,就到村西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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