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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卷显得比以往更凌乱了。
我问她:“你到这里做什么?”
“让我进去。”她说。
“我没有穿衣服。”
“我也没有。”
我把门开大些,看到她并非如此,至少不确切:她仍然穿着门兹的粟色条纹睡衣,下面是一条粗蓝布裤子,短短的,露着脚踝。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印第安风格的硬底软面拖鞋。
我困惑地看着她,让她进来,关上门后我问:“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唐妮把她的车借给了我。在保罗家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好吧?”
我一边穿上裤子,一边告诉她发生的事情。
“我希望他会叫警察,就像我劝告他的那样,”我推断着,“如果是这样,我相信他会帮你脱掉干系的。”
“我简直无法相信她真的会向他开枪。”阿美在房间里那把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来,那把椅子位于窗台与梳妆台之间。她摇着头,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像一个正在后悔的淘气孩子。
我坐在床沿上,对她说:“我不认为她向他开了枪那把枪只是在我抓住她时走了火儿。”
阿美警觉地看了我一眼,“她看到你了吗?”
“没有,玛特尔也许会以为是你扭住了她但是她没有看到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你的朋友雷克小姐。”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我很幸运,因为你在那里”
“如果你到这里来是感谢我,没有必要。”
“感谢你?”她站了起来,双臂在体侧伸直,双手握成了拳头——她穿着栗色条纹睡衣和短短的粗蓝布裤子(我敢打赌这是唐妮…雷克借给她的),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我没有笑的心情,“感谢你?”
她走到我敞开的手提箱前,把斯必德…格瑞菲克从我的内衣中拽了出来,然后她走到我坐着的床前,直直面对着我,把照相机举到我的脸上,似乎我是罪犯,她是检察官,而那相机是证据。
“这是什么,”她问,最后两个字从她紧咬的牙缝中挤出来,“派对礼物?”
“你知道那是什么。”
她的嘴唇抿成了一丝冷笑,“当我在保罗家的厨房桌子上看到它时,我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她有很好的夜间视物能力,这也难怪,她是飞行员。
“你是监视我,内特,是不是?”
“我没有拍照片,阿美。”
她把相机摔了出去,它撞在对面墙上,在墙上砸了一个回槽,然后掉到地上。它像玩偶匣一样敞开着,露出了里面没有拍摄过的胶卷,相机碎片散得满地都是。现在,我真希望旅馆经理能听到声音赶来了。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她说,声音由于愤怒而颤抖。
“我一直盼望着超过友情以外的东西。”我说,“但是我猜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她打了我一记耳光。
我的头扭了过去,面颊像火烧一般刺痛,眼泪涌进我的眼眶,我努力抑制住它们,不让它们流下来。
“我想你是在寻找平等的权力。”我说。
她毫不示弱地看着我,“在说什么?”
我站在她面前,鼻尖几乎挨着她的鼻尖,“上帝保佑向你伸出救援之手的男人,但是你却打男人那一直是女人的特权,不是吗?”
她吸了一口冷气,举起拳头,似乎要用它来攻击我。但是那只拳头忽然僵在那里,她移过目光注视着它,似乎那只拳头具有自己的意志力,而她被它的举动吓了一跳。
然后,那只拳头松开了,她用伸展开的手掌捂住嘴唇,接着用两只手遮住脸。我把她拉进怀中,拥抱着她,令人惊奇的是,她没有反抗,也许她过于心烦意乱了没留意我的举动。
“我太粗鲁了。”我在她耳边轻声说。
“不不我真不应该打你”
她将我推开一点点儿,仍靠在我的手臂中,注视着我。那双眼睛,尽管布满了血丝,却仍然明亮而可爱,愈加优蓝,那是冬日晴空的颜色。她凝视着我,温柔地触摸着我的面颊,脸上是悔恨的泪水。
“对不起,内森对不起,原谅我”
“我罪有应得,我是一个卑鄙的家伙,我不值得你向我道歉”
她摇了摇头,眼泪再次溢出来,“我不信奉暴力,我憎恨暴力,可是我却打了你,”
我将双手放在她的肩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我用另一种方式打了你,我背叛了你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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