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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铜像,铜像是一位日本老绅士,穿着西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这样一座正式的雕像竞会摆出这么一个古怪而随便的姿势,让我感到惊讶。
“马特修…哈瑞吉男爵,”“西丑坎”说,回答了我还没有问出的问题,“制糖大王,他给塞班岛带来了繁荣。”
轿车驶人旁边一条小道时,我的导游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轿车开进了一片未开发的茂密的丛林中,这是小镇上仅存的最后一片丛林。在我们的前方,是一座一层半高的混凝土小楼,有着很高的带栏杆的窗户;小楼的右侧是一排又长又窄、几乎望不到头的棚车式建筑;在碎石铺砌的路面上停着几辆黑色轿车,一座样式相同但规模小一些的混凝土小楼矗立在旁边。
“神父,”“西丑坎”平静地说,“我们信任您,我们要向您展示”他斟酌着字句,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字眼,“最大的忠诚。”
“那是事实,‘西丑坎’。”
他慢慢地点了一下头,说话时喉咙隆隆作响,“您愿意帮我们一个忙吗?”
我点了一下头,“我很荣幸,‘西丑坎’。”
“我们希望您同两个美国囚犯飞行员谈谈。”
我的心在狂跳,但我的声音很平静,“飞行员?”
“间谍。”
我向那座混凝土小楼指了一下,“他们关在那座监狱里吗,‘西丑坎’?”
“其中一个,男人。”
“还有一个女人?”
“是的,她在你们国家很出名她叫‘艾美拉’。”
我浑身颤抖,我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艾米莉。”我说。
“是的,艾美拉。”他咕哝出一串日语,司机把车开上街道,在下一个转弯处拐了弯。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的心脏跳得像是在打鼓,但是我一言不发。他把这个话题挑了起来,让他自己接着说吧。
我们并没有走出多远——也许六百英尺左右——这时轿车再次停下来,前面是另一座混凝土小楼,两层高。第一眼看去,它既现代又古典,仿佛是弗兰克…罗德…怀特设计的教堂。它有四扇落地窗户,彩色的,又高又窄,被装饰柱子一分为二;一层的地面一直延伸到外面。楼的左侧是一家低矮的商店,右侧是一座只有一层的木房子。
那座楼不是教堂。
“旅馆,”“西丑坎”说,“这座旅馆——‘空拜亚士…罗坎’——由军方经营,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像我身边的这位尊敬的朋友还有政治犯。”
真是有趣的混合。
“那女人在这里?”我问,漫不经心地指了一下旅馆。
“哈依,”“西丑坎”说,“在第二层请进旅馆吧,您的房间已安排好了。”
他向我半鞠了一个躬,司机为我拉开车门。我几乎一跤跌出车外,或跌进司机的手臂里;但片刻之后,我已经穿过了布满灰尘的街道。回过头去,我注视着轿车慢慢开走,“西丑坎”的笑脸出现在轿车的后玻璃窗里,笑容很空洞。我来到这盒子一样的哥特式小楼前,走了进去。
小楼一层延伸出来的部分充当了门厅,右侧的登记台后面没有人;在左侧,在嗡嗡旋转的天花板吊扇下,在吱吱作响的藤椅中,坐着两个高大的查莫罗男人,他们正在一张藤桌上玩着扑克,手指上的汗水把扑克牌都弄脏了。桌子上有一堆他们正在赌博的火柴梗,一包日本香烟,两根黑色的长警棍和一把人了鞘的大砍刀。
他们是我第一个见到的穿衬衫的土著人,确切地说,他们穿着西装,只是又脏又破,好像是从日本人手里买来的二手货。
他们是两个大孩子,其中一个没带帽子,一丛黑发长在他香瓜一样的脑袋上;在他荔枝肉一样光滑的脸上有一双西瓜籽一样的眼睛,似乎既没有思想也没有感情曾经浮现在他呆板的脸上;他大约二十岁,也许五十岁,肥胖使他的脸上出现了横纹。
松弛的肌肉使他看上去不如他的同伴危险,他的同伴是一个脖子粗大、体态魁梧的男人,戴着草帽;他的五官扁平,看上去丑恶极了,脸上满是皱纹和麻子,一道白色的刀疤横贯右颊,仿佛是天生的。
最难看的地方是他的眼睛,但它们一点儿也不愚蠢,它们冷酷、陰沉,闪动着狡诈的光芒。他从手中的扑克牌上面看着我,说:“六。”
起初,我以为他在下赌注,但看到一丝不满掠过他凌厉的眼睛,我问了一句:“什么?”
他的门牙没有了,其余的牙齿都是肮脏的橡木色,与他的皮肤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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