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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吗?
辛禾笑。她就对沉年说到此前的生活——她的父亲经营一家榨菜厂,生意不错。但是后来,他让她中途退学。她辍学了,就被关在家里,与母亲一起,做各种杂物,照料家里的一切。辛禾也没有同母亲提起,她要继续念书,因她知道,说了,亦是无用。
辛禾是个知命的女子。
所以,她就对沉年说,怎么会不习惯呢。在这里生活,其实真的很好。
后来有一次,也是因为下雨,辛禾没有出去。她鲜有地对沉年讲起,关于她的母亲艳芳,以及她那悄然滋生的情感。这个一直强悍的女子,沉年一直都有些惧怕她。辛禾说到她的母亲,是在她们刚来的时候,那些天,她们在深夜无法入睡。她们就坐在前屋,在微弱的灯光下,因着这贫寒的家庭,艳芳与她抱怨。
艳芳说,为什么,生活总是这样对我?
那时候,她的眼里隐含泪光。面对自己的女儿,她流露出少有的软弱。她的脸苍白无力。但已知无路可退。在那个晚上,艳芳把内心的秘密,全都告诉了她——从前,她们寄生在那粗暴男子的家中,艳芳与他生活了十五年。若非坚持与忍耐,亦难以生活下来。内心对于感情早已失望。直到后来,她遇上沉年的父亲,他与她从前遇到过的所有男子不同。他神情高贵。善良。并且隐忍。她内心那被隐藏多年的情感终于复苏。那情感是如此强烈,瞬间令她不知所措。她已经爱上了这个卑微的男子。艳芳自恃有美丽容颜,能让无数男人动心。但是他不是。他是专情的男子,与其他人不同。他永远沉浸在对过往情感的追忆中无法自拔。内心充满了对亡妻的歉疚——那于她,是如此震撼的形象。
艳芳在一个深夜见到他,他正站在亡妻的灵牌前说话。因收留了两个陌生女子,他前来与亡妻忏悔。他说,他明白缺少女人对家庭的不便与缺憾。于是,他愿意留下她们。希望她们能够帮他照顾孩子。照顾这个破碎多年的家。
他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决断是否正确。但,他已经同意让她们留下来了。他对死去的妻子说,希望你可以体谅我。
他的声音哽咽,长久地低头沉默。
对辛禾说到这个事情,刚开始,艳芳叹息着,说,他怎么会这么单纯地以为,有了女人,这个家就会重新变回原来那个样子?
叹息之后,艳芳便咬紧了牙齿。她已对这个温和的男子渐起恨意——他不爱她。他只是需要她来照顾这个家。
她不愿意。
她对辛禾说,我不会遂他愿的。
她的眼睛迸发出报复的光。在那个深夜,她终于坚定地说,我们,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那个下午,辛禾对沉年说起这些往事,她说,妈妈就是这样的人。我很了解她。不过,沉年,我也希望你可以包容她的一些做法。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意了。
她这么说,沉年就突然明白了她——辛禾,长期以来,她正在弥补母亲对这个家庭的亏欠。在她到来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帮助父亲处理家务,辛勤工作。她把所有的时间都消耗在了这个家里。即使艳芳一再反对,亦无悔意。而对于此,她依然若从前那般淡然微笑。她说,这一切,都是我的甘愿。
第二部分
艳芳向来不喜欢蜀平。自那个晚上,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就遇上了蜀平挑衅的目光。在后来,在蜀平不时回家的那些日子,她再次地,并且一次又一次地重新遇到了这样的目光。她非常憎恨他的目光——那目光隐含了太多的排斥和厌恶。在这个家中,艳芳自恃高人一等,哪里可以忍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她亦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蜀平的过去。那些劣迹斑斑的过去,让艳芳不止一次地在饭桌上抱怨。她说,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有一次,蜀平回家。中午,艳芳从外面打牌回来,一看到蜀平,便气不打一处来。她重重地把提包甩在地上,嘴里哼了一句,小瘪三,还知道有脸回来。
蜀平说,你刚才说什么?
艳芳坐在椅子上,看到蜀平阴沉的脸,不紧不慢地说,我刚才没说什么啊,是你自己耳朵聋了吧。就知道乱叫。
这个时候,辛禾听到声响,就从厨房出来。辛禾围着围裙,正忙得满头大汗。她出来一看,就知道艳芳又与蜀平起冲突了。她赶紧走过去,拉起艳芳的手,说,妈,你刚回来啊。今天牌打得怎么样?手气有没有好一点啊。
艳芳说,还能怎么样?我的手气啊,早就被这里的晦气给污染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我手上哪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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