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页)
于潮白用两个指头拈着陆洁换下来的胸罩和底裤,脸上的神情很疲惫,很无奈。
“这些东西,随手放到洗衣机里嘛,到处乱扔。”
陆洁并没有伸出手,那边却松了手。于是,那些东西就无可挽回地掉在了地上。
陆洁觉得,还有什么也掉在了地上。
陆洁呆呆地向地上凝视,那套登台的披挂缩成一团,狼狈地偎在她的脚前。
曾几何时,于潮白看到它们,就象看到震撼人心的伟大演出一般激动。可是如今呢,它们就象扔在后台上的道具,陈旧而肮脏,冷寂地陈述着一种真实。
陆洁浑身发软,她自顾自地往回走,耳朵里完全听不到于潮白又说了些什么。
躺在床上,四肢静下来,脑袋却在旋转,犹如一台榨汁器。嗡嗡嗡嗡,不停地搅呀,拌呀,把所有的一切都打成了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嗅觉渐渐地凸现了。那嗅觉是一只灵敏的小兽,捕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循着气息溯寻,陆洁发现它是从卫生间那边传过来的。
洗澡之前的于潮白也在自行方便,厕所的门只是虚掩着,于是,一股股气味就弥散了出来。
氯化氢?阿莫尼亚?——,是那种含着许多未消化食物的独特的臭气。
陆洁嘲弄般地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她也觉得奇怪,这种难耐的气味,为什么过去她就没有觉察?
那气味仿佛有一种镇静作用,陆洁脑袋里的榨汁器停了下来,静了下来。悬浮的念头慢慢地沉淀下去,一切都变得澄明而清澈。
草莓、樱桃、三角旗,这些三维动画似的缤纷的声、光、色,现在想起来,竟有几分可笑。陆洁甚至有些奇怪,当初自己怎么会有那样荒唐的激情。
那些往昔的情景,就象是与已无干的别人的事了。
于潮白就是在这个时候爬上床,凑到了陆洁的身边。
他把自己洗得很干净,浑身还带着浴液的余香。他偏偏身,刚要伸出手,却听到陆洁说了句,“算了吧。”
“什么算了?”
“咱们改天再说吧,我肚子有点儿疼。”
于潮白没有坚持,他若有若无地舒口气,说道,“用不用吃药啊?”
陆洁摇摇头。
“那好,改天吧。”
于潮白在陆洁的额上留下一个吻,然后独自去了书房。那里铺着一张小床,今晚他要在那里独眠了。
陆洁睡不着,翻来复去地折腾了一阵,只好打开床头灯,捧起一本书,看进去看不进去地歪着脑袋瞧。
很晚很晚的时候,于潮白起来方便。他看到陆洁这里还亮着灯,就拐了进去。
“还没睡。怎么,你哭了?”
于潮白伸出手抚着陆洁的脸。
陆洁自己摸摸,眼窝处果然有些潮。
“是怨我了?来来来,咱们现在就做——”
于潮白提高了声音,把做出来的热情洋溢着,手也就势向陆洁的小腹处伸过去。
“不,真的,没有怨你。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陆洁打了个哈欠。
“那好。亲爱的,做个好梦。”
于潮白再次轻吻陆洁的额头,然后才离开。
做个好梦?再没有什么梦了。
当然,也没有什么怨,有的只是倦。
我们是倦偶呢,陆洁朦胧地想。
陆洁在厚毛毡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泽玛吉和泽尔车都守在她的身边。
“醒了,醒了——”
泽玛吉和泽尔车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们这是怎么了?”陆洁觉得挺奇怪。
“陆,你睡了一天一夜呢。”泽尔车的神情中仍旧留着担心。
“可不是嘛,陆。他从来没有这么乖过,泽尔车。”
泽玛吉瞧瞧泽尔车,再瞧瞧陆洁,笑了。
泽尔车的手里还拿着那个煮药的陶罐,他将罐子晃了晃说:“陆,你饮多了。
回魂根,断念草——”
陆洁点点头。
陆洁已经弄清楚了,看来“回魂根”和“断念草”熬出的汁水,有明显的麻醉和镇静作用。吉玛人用它们医治男女之间的“迷症”,与其说是治疗,毋宁说是一种原始的朴素的劝诫。
当天上午,泽尔车到山上砍柴的时候,猎获了几只箐鸡。泽玛吉对泽尔车说,去送给采尔珠两只吧,过些日子果错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