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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三峡水电站将是最大的一个水电站,但决不是唯一的水电站,并且也不需要最先修建它。宜昌上游沿江一带及其支流,将会找到许多适当的地点修建比较小的水电站。一个位于灌县沿岷江上游十英里的地方,可发电82万千瓦。另一个则在大渡河与马边河之间。这两条河差不多是紧挨着并排而流,然而大渡河的标高却高得多。如果开一条隧道将两条河连接起来,将有足够的水位差发电200万千瓦。另外还有长江上游的主流金沙江,沿着西康和云南两省边界的大山脉迂回流过,最后与岷江汇合。这条江的所有沿江地带都可以修建水坝,同时解决发电和航运问题。这些水电站的总发电能力如果超过巨大的长江三峡水电站,那将是毫不奇怪的。”
许多年后,当人们读到卢作孚先生的这篇文章时,不能不拍案叫绝!
“任何开发计划,如果不能使人民的生活得到改善,都是没有意义的。当土地本身受到自然灾害的限制或危害时,人民的生活就永远无法富裕起来。我的心中强烈地铭刻着1936年四川遭受的那一次近代史上最严重的旱灾之一的情景。从低空飞行的飞机上望去,数百英里范围内,只能看到干涸的田野由于缺水而开裂;覆盖着大地的,不是新生作物的绿色,而是头一年留下来的枯死的残梗。一星期以后,我又一次飞过那片农村,景色却完全改变了!代替旱灾劫掠的,是一英里又一英里新生稻谷的美丽秧苗。雨已经下过了,人们已经播种。迅速改变的景色,使我留下一个信念:人的力量同等于大自然的力量。”
卢作孚在《一桩惨淡经营的事业——民生实业公司》一文中,详细地记述了民生公司的艰难历程,对民生公司未来的发展提出了自己的宏远理想:
“当着一般人都在高谈战后航业问题的时候,民生公司还是只忙着战时问题。不是它眼光短浅,不能看到战后,而是它认为问题排列的秩序应该是第一为战时,第二乃为战后。它相信国家对于战后的航业,必有整个的筹划,必责成几个主要公司分担各主要航线的责任。民生公司在国家整个航业筹划之下,也当然是主要负责的轮船公司之一。本着它战前的计划和现在的基础,扬子江上游仍应以绝对优势,保持航业上的长期和平,使不再发生残酷的斗争。扬子江中下段,它应该是几个主力中的一个主力,使足以与它的上游航业联系;沿海它也许视能力参加,以与扬子江联系。”
卢国纪先生在回忆父亲的这段经历时,深情地写道:
“我的父亲为民生公司的战后发展制定了宏远的计划,准备从国外订造一批最新型的现代化客轮,参加长江全线航行;从国外购买或订造一批海轮,参加海洋航行,首先开办南洋航线,造较大的海船行驶香港、吕宋及南洋群岛各埠;然后开辟北洋航线行驶青岛、烟台、天津等埠;最后我们便要与列强从事海洋航业的竞争,东至太平洋,西至大西洋,都要飘扬着悬有‘民生’旗的海船。我的父亲为民生公司制订的宏远计划并不只是为了民生公司,而是为了整个国家”
卢作孚的战后建设理想,正如孙恩山在《卢作孚与他的长江船队》一文中所说的那样:
“今天,经过六年抗战之后,透过战争的硝烟,我们开始看到了一个正在升起的新世界的广阔轮廓。中国在这样一个世界上将居于何等地位?民生公司在新中国的生活中将居于何等地位?卢先生有他的理想。他的眼光已投向南洋的各个岛国和太平洋彼岸的金色海岸。他注视这些地方并不只是为了事业,而是为了业务上和技术上的合作,以使他为之服务并如此热爱的国家获得更大的发展。——
1944年10月1日,这天正好是旧历八月十五——传统的中秋节。北碚传出一个特大喜讯:卢作孚将代表中国实业界出席国际通商会议。这次会议是针对二战行将结束,安排战后经济秩序的重要国际会议,将着重讨论战后工商业的发展,包括国际商业政策、航业政策、新区域的工业化等问题。
北碚各单位在中国西部科学院为卢作孚举行了一个联合欢送大会。
复旦大学校长章友三先生首先致欢送词:
“在国际上,尤其是国际外交上,说话人的成份——即个人的力量,往往影响到会议的成败,所以各国选任外交官,必选在事业学术上有成就的人,说出话来才有力量。卢先生是中国一位大实业家,一手经营北碚,艰苦缔造并主持民生公司。抗战期中,无论直接或间接,对国家贡献之大,在国际上也已风闻。卢先生简色、朴素、刻苦、笃实,不铺张,不夸大,充分表现了中国事业家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