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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其天寒熟睡之夜,袭而取之,如探丸耳!“佥都又曰:”半月以来,总是东南风信,若春气转而为冷,则风亦
当返而为西北。孟德云:“降冬之际,安得有东南风?‘我谓仲春之交,亦当有西北风,倘用火攻,何以御之?”维骝
道:“孟德不败于东南风,而败于连环计。若战船不加连锁,虽有大风烈火,皆可一一分散;火虽有神,亦安能一一烧
却乎?我今要拔城池,只在取得大龙山。要袭大龙山,只待西北风大之夜。到得彼用火攻,而我己拔之矣!”佥都举手
曰:“若然,今且不率舟师围城,先列营于江中。与彼搦战,待时猝发,使彼不及应变,何如?”维骝曰:“亦妙!”
忽巡哨的来报,大龙山上敌兵立满营寨,甚是严整。佥都道:“我意已决。”随传令联舟结营。维骝请修战书一函,
差人去窥他动静,佥都从之。随问:“何人敢往?”有帐前牙将厉志应声愿去,就给了战书,并嘱其不可有辱天朝体统。
厉声遵命,止带一健奴,叫做仆固义,原是仆固怀恩之后,从小伏侍厉志的。
当下主仆二人,径投安庆东关,大叫:“天朝景大元帅差官到此,来下战书!”守门军士如飞报至少师府,道衍先
令门军搜检一遍,到辕门又搜一遍,方令放炮开门,升堂而坐。有勇士两名,来掖厉志两臂,趋进阶墀,两行摆列着旌
旗、戈戟,俨然王者仪仗。左右吆喝一声,如九天忽起震雷,好威风也!
怎见得:不念法华经,不礼梁王忏,剑光三寸舌,平生杀人惯。身穿绛兖袍,头带毗卢帽。天子谓之师,我佛谓之
盗。若比金地藏,剖心不可问。若比佛图澄,洗肠不可净。名固一时尊,行为百世笑。无父又无君,不忠又不孝!
厉志瞪目而视,植立不跪。道衍令取上战书,冷笑道:“尔主将何人,敢与我战书?尔小卒何物,敢来下战书?就
是汝一个,还有同来的呢?”厉志厉声道:“只我一个,足诛尔魄!
何用两个!“阶下有兵士上禀道:”闻得还有一个,不许他进城。“
道衍令立刻唤到,问:“汝是何物?”健奴不对。道衍又冷笑道:“你那济南泼妇,是个妖狐!他手下一班总是畜
类!我曾拿住个猴精,剐在南都天坛,谁不晓得”你那主将若是人类,岂有投向妖狐之理?定然也是畜类!我位居少师,
乃天子之下一人,岂与畜类通名道姓,酬答书启?“遂将战书扯得粉碎,喝将来人枭取首级,悬之城上,并割去健奴一
耳,逐出城外,令回报信。健奴指着道衍大骂:”秃贼!汝敢擅杀天朝大使!“
道衍又复冷笑道:“汝亦能骂人耶?”命以嚼子勒其口,挖其左眼,械其两手,令人牵之去。
健奴出了城,负痛奔至江边。佥都远远望见,认是牙将回来,大怒道:“彘子辱却天朝!”即拔佩剑,令左右就岸
上斩之。
左右校士如飞登岸,见不是厉志,遂脑揪着来见元帅。褪下嚼子,喝问:“厉志何在?”健奴道:“已抗节而死!
现今枭于城上。”佥都道:“君辱臣死,主仆之义亦然!汝何得将此面目来见我?”健奴道:“我大骂这个秃驴!时耐
他偏不杀我,要得我来报信。我这个信决不敢报的!只求元帅赐我一死,到泉下去寻我主子罢!”佥都叱道:“你若不
说明白,便为不义!”健奴无奈,不说犹可,一说之时,佥都怒气塞心,望后便倒。健奴着急,即自触阶而死。众将士
亟扶元帅,灌下苏合香丸,方得苏醒。一脚踢翻几案道:“我与秃逆,誓不两立!”维骝也气忿不过,即刻传令进兵。
炮响一声,战船齐发,直到安庆城下。但见四门紧闭,并无旌旗竖立,亦无将士把守,乃令声音洪大的小卒叫了道
衍的名,辱骂竟日,更无一人答应。抵暮方回。只听得城上吹波卢、击刁斗,扬旗植戟,守陴军士,呐喊三声。佥都道
:“此虚张声势耳!不必提备。”下令诸军整顿炮位,明日攻城。维骝道:“元帅高见极是。彼之黑夜扬旗示威者,是
欲我提备以劳我之师,白昼敛迹不战者,是欲我呼骂以骄我之师,其间乘一空隙而来袭我。如今我率兵昼夜攻打,彼且
死守不暇,我于天寒风紧之夜,悄然而袭大龙山,不要说贼不能料,即使知之,又焉能赴救哉!”佥都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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